雪海關的學堂,秉持著以前盛樂城的傳統,每個月會有五天時間孩子們來到學堂不會上課,而是會在教習先生的帶領下走出學堂,進行“課外活動。”

    有時會組織去軍營,看士卒們訓練,幫忙喂馬擦拭甲胄,然後和士卒們共進午食;

    有時會去作坊裏,幫忙做一天的小工,午食也就在作坊和工人一起解決。

    基本上,整個伯爵府下的生產經營活動,除了紅帳子還不到年紀去,

    其餘地方,都能夠成為學堂學生們“體驗生活”的目標場所。

    雪海關內不養閑人,除非是真的老到不能動彈的老人,否則隻要你還能行動,就都會給你分派下工作,比如掃掃街什麽的。

    劉大虎的奶奶就需要負責城北街的一塊區域的幹整。

    用後世的角度來看的話,會覺得居住在這裏或者為伯爵府所控製下區域的人活得真累,但其實這些人並沒有什麽怨言。

    都是經曆過戰亂兵戈的,本身就剔除掉了那一抹矯情,同時,能吃飽,這三個字,看似簡單,卻也是這個時代大部分百姓的畢生追求。

    隻要能吃飽飯,你讓他們幹什麽都行。

    劉大虎今天則和同年齡段的孩子們被教習帶著上了雪海關城南的工地,一排排的民居整齊劃一地修建下去,分塊分區嚴整得宛若一塊塊方格子套著一塊塊更大的方格子。

    這種強製性的統一格局和對稱性,體現出的,是鄭伯爺這個畫師出身者在設計構圖方麵的強迫症。

    民屋的修建其實不複雜,用料也算不上多好,工期也很趕,參與建造的民夫也很多,但質量上,擋風遮雨和不至於忽然坍圮砸死人方麵,還是有很大保證的。

    因為誰誰誰參與修建的哪塊哪塊,全都會登記造冊,驗收者的名字,小工頭以及下麵的工人,全都有記錄。

    明言日後這房子出了什麽質量上的問題,在冊者全都會受到牽連,要是出了大問題比如砸死了人,施工者罰錢,驗收者和小工頭則罪當斬。

    不僅僅是在這方麵,雪海關的兵器作坊也就是鑄造局那兒,不說每一套甲胄了,就是每一根長矛每一把刀,上頭都會有標記烙印,言明負責人是誰,一旦出現軍械質量問題,必然會受到追責。

    這些細節方麵其實不算是伯爵府的首創,而是瞎子抄襲了秦朝的一些製度。

    今日,劉大虎在內的這些學生將在工地上當小工,也會有專門的小工頭來帶著他們進行講解,能聽懂多少另算,但至少算是讓孩子們提前開闊了眼界。

    畢竟,在他們十六歲之後,基本上都會參與到這些行業中去,並且因為他們識文斷字且懂得算數,同時自小在“鄭伯爺”的愛護下長大,忠誠度是雕刻在骨子裏的,以後在伯爵府產業下,很容易就能做到小頭目的位置。

    因為劉大虎平日裏也會在劍聖的教導下鍛煉身子,雖說談不上熬煉筋骨,因為其年紀太小;

    但力氣和塊頭讓他在這些同學裏頭很有優勢,分組之後,劉大虎當了小組長,帶二十多個同學負責搬運一些小的磚塊。

    活兒才幹到一半,大家就感覺腳下的地麵,像是在震顫。

    一時間,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子,都將目光投向了西南方向,在那兒,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烏雲。”

    不,

    是騎兵!

    四周負責監工和遊弋的雪海關燕軍主動散發出去,做出了預備迎敵的架勢,但很快,迎敵架勢解除,先前散出去的燕軍開始折返,同時配合著工地上的一些伯爵府吏員開始維持秩序,清理官道。

    周圍工地上滿頭霧水的老百姓們心眼兒做了一次秋千,忽然提起,又忽然落下。

    他們中絕大部分人對戰爭並不陌生,但大部分人還是不想打仗的,至少,不想在自家門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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