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是斷定,朝廷會讓靖南侯重新出山?”阿銘問道。

    “之前燕皇讓大皇子掛帥,其實在我看來,也沒什麽問題,大皇子的表現,也沒什麽問題,換個其他的大將掛帥,也不見得能做得比他更好,誰知道楚人會突然出現橫插一腳呢不是?”

    當然,這話裏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如果是靖南侯掛帥出征,楚人就算橫插一腳,局麵會不會就真的到了這一地步?

    一來是沒發生的事總能給人以無限假設的可能,人們總是對後者會更充滿希望一些。

    二來則是靖南侯的戰績實在是太彪炳了,似乎在他麵前,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兒,也沒有不能解決掉的對手。

    鄭凡頓了頓,繼續道:

    “大皇子失利了,我看,如今的局麵,大概就是原本的東征大軍不得不轉攻為守,依托穎都防線,至少不能讓野人和楚人的聯軍西渡望江再推回來。

    但這種局麵,斷然不可能持續太久,援兵,是必須要派的,且依照燕人的脾氣和驕傲,大皇子,也必然是會被當做一個口誅筆伐地發泄對象,他斷無可能再繼續擔任東征大軍之統帥。”

    “但咱那位燕皇陛下可是個有脾氣的主兒,他可真不擔心別人會說他護犢子。”

    “是,咱們這位燕皇陛下確實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他認定的事兒,可以毫不猶豫地去做,去堅持下去。

    但問題已經不在他是否堅持了,而在於,先前大皇子東征,靖南軍沒動,靖南侯沒動,這相當於有了一道保險,是一個托底。

    眼下在已經失利的前提下,朝廷想調軍,要麽繼續從燕京區域調派剩下的鎮北軍,要麽就得從南望城防線抽調許胖胖那邊原本防禦乾國的兵馬。

    路途遙遠費事不說,這兩個地方,其實都不是那種能隨便富裕地再抽出兵馬的地方。

    所以,調動本就駐紮在晉地的靖南軍,才是最為合適的,也是必須的,而靖南軍諸個軍頭已經用實際行動向大皇子其實也是向陛下證明了,沒有靖南侯的軍令,靖南軍根本就不可能聽從調遣。

    還有,燕國已經輸不起了,第二次東征要是失敗,不僅僅是成國內附的大好局麵將會徹底淪喪,連帶著先前打下來的赫連家以及聞人家的半壁晉土也將有葬送的危險。

    在這種局麵下,換帥,必換田無鏡,沒有其他的選擇餘地。”

    因為輸不起,所以沒有絲毫僥幸,隻能派出自己這邊的王牌。

    南北二侯本就是大燕俊界的兩座高峰,隻不過李梁亭人在北封郡鎮北侯府,需要他去提防蠻族,自是不可能調派過來掛帥打這一場仗。

    再說了,先前大皇子領軍,你燕皇想培養自己的兒子,行,大家都能捏著鼻子理解,但你若真的敢將李梁亭調過來統領靖南軍,那可真的是要徹底寒了靖南軍上下的心,說不得那時候就算田無鏡沒吭聲,靖南軍自己就得反了!

    “主上果然高明,屬下是真的沒想到,懲罰一個密諜司的掌舵,背後居然有這麽多的謀算。”

    鄭家和靖南侯府的關係,已經密切得不可分割了,甚至已經由不得鄭凡去改換其他門庭,所以鄭凡除了向靖南侯無限靠攏貼近以外,別無他法。

    更重要的是,戰事一開,很大概率盛樂軍將再度歸於靖南侯的管轄,在這個時候不去拍拍馬屁溫熱溫熱一下爐灶那什麽時候去?

    隻能說那位蕭諒想搏出位找錯了對象,當初看著田無鏡的麵子,鄭凡廢掉了三皇子燕皇都沒有皺一個眉頭,眼下還要再希望田無鏡去料理成國的爛攤子,別說羞辱一個密諜司掌舵了,就算鄭凡跑過去對著魏公公喊“你下麵沒了”,

    估計也不會被發落。

    燕皇,是一個現實到極點的皇帝。

    不過,阿銘的這句馬屁,鄭凡倒是沒聽進心裏去,隻是道:

    “歸根究底,我也算是那娃兒的幹爹,作為幹爹,總得有點幹爹的樣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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