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坐在堂上,趕來的衙役捕快們則圍著那個男子,卻沒人敢上去支應一下。

    哦,對了,在堂下,有一具屍體躺著,這人燕捕頭認識,後街開賭坊兼派印子錢的猴三兒。

    此時,猴三兒已經是死得透透的了。

    “怎麽回事兒?”燕捕頭找了個捕快問。

    “當頭,您來啦,今兒可是瞧稀奇了,本來是這人欠了猴三兒的錢不還,猴三兒就拉著他來報官,咱大人剛準備升堂呢,誰曉得這人忽然從兜裏掏出一塊鐵疙瘩,直接把這猴三兒給砸死了。

    當堂砸死人就算了,這漢子還坐下來接過了吃喝,也不逃也不跑,就說著等他好好吃完這頓飯,就上鐵夾發配從軍去。”

    “酒肉也是自帶的?”

    “喏,那邊人給的,都是他的兄弟,不老少呢。”

    燕捕頭望過去,這才發現縣衙門口原本聚集著看熱鬧的百姓裏,有一夥青壯,此時都跪在那兒。

    “嘖嘖。”

    燕捕頭推開了人群,主動走到那漢子跟前,蹲了下來,道:

    “兄弟,酒夠麽?”

    那人抬起頭,看著燕捕頭,笑了笑,道:

    “夠啦,喝醉了可走不動道,從咱這兒去成國,可遠著呐。”

    燕捕頭盤膝坐下,指了指已經沒氣兒的猴三兒,道:

    “有仇?”

    “剛走貨回來,得知我一個兄弟老娘被這猴三兒騙了,百文錢被買去了宅子和地,那老娘回過神來哭訴無門,投井死了。

    我那兄弟走得早,早年剛開始混的時候,也沒少蹭人老娘的饃饃吃,這次回來聽到這事兒,得嘞,一命抵一命,殺了猴三兒替我那泉下的兄弟和他老娘報了仇,等下自己也能跟著去前線當個刑徒兵跟著野人或者乾狗廝殺一番。”

    猴三兒的風評自是很差,做的是無良買賣,被他坑得家破人亡的人不少,不過猴三兒的後台是主簿大人,所以也一直沒人敢動他。

    眼下猴三兒死了,倒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燕捕頭想起了自己那位姓鄭的兄弟所說的話,他說江湖為什麽明明上不得台麵,卻依舊能令不少人向往,因為江湖中的一些人,有時候會做一些“衣冠禽獸”所不會做的事兒。

    燕捕頭來南安縣也有段日子了,也知道這猴三兒的一些劣跡,卻一直沒急著動手拾掇他,因為他還沒料理好自己和主簿的關係。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猴三兒再壞,也不會使手段到他燕捕頭頭上,這才是不迫切的根本原因。

    “兄弟,留個名諱?”

    “嘿嘿,待會兒不也要簽字畫押伏法的麽,罷了,你既然要問,我就告知你一聲,某南安冉岷。

    人送外號,冉大胡子。”

    “可胡子呢?”

    “提前剃了,省得發配的路上無法打理長虱子。”

    說著,

    冉岷麵向縣衙外頭那一群跪著的家夥,

    道:

    “別一個個哭喪著臉,咱們是一起投軍的,你們投的是民夫雜兵,某從刑徒開始做起,隻要有仗打,不消多時,某就能再起來,到時候,某依舊領著你們殺賊去!”

    緊接著,

    冉岷又轉頭看向高堂上的縣太爺,道:

    “對不住了青天大老爺,某不給你麵子,當堂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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