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沒功夫去管失魂落魄的晉皇了,晉軍的先鋒軍已然開始強登城牆。

    這畢竟不是大城,隻是一座加固後的塢堡,前頭的晉軍用鉤鎖先行,後頭的直接將刀劍兵刃用牙齒咬住空出雙手進行攀附。

    夜襲所用,定然是精銳中的精銳,這些晉軍各個悍不畏死,有的鉤鎖被斬斷後摔了下去,但隻要還能站起來的,都重新開始繼續攀附。

    哪怕是麵對上方射下來的箭矢,這些晉軍也都渾不在乎,中箭就中箭了,倒下去就倒下去了,但隻要還能繼續行動的,就又會重新爬起再戰。

    下方的晉軍弓弩手哪怕地形劣勢,卻也依舊和城牆上的燕軍進行對射,最大程度地給己方攀城袍澤提供掩護。

    “這幫家夥有毒吧,這般悍不畏死之前是怎麽被兩個侯爺給滅了半國的?”

    鄭凡忍不住開罵道。

    戰場的氛圍,想讓人文質彬彬都難,尤其是當鄭凡一刀將身前牆垛上的一根鉤鎖給斬斷時,一根箭矢直接射中了自己的胸口。

    好在,兒砸給力,給自己擋下來了。

    但鄭凡可真是被嚇了一跳,連帶著旁邊的阿銘和四娘也都跟著嚇了一跳。

    鄭凡伸手,摸了摸後頭的棺材板,心裏這才踏實了一些。

    阿銘馬上站在了鄭凡身前,卻被鄭凡一把推開,明明嘴唇都在哆嗦,卻依舊喊道:

    “讓開,讓老子殺人!”

    阿銘見狀,也就沒有再強求,而是和四娘一人一邊,護持著自家主上的兩翼。

    李富勝說過,鄭凡想進階,還缺一口氣,這口氣想補,很簡單,那就是殺人。

    所以,饒是心裏慌得一比,但鄭凡依舊咬著牙主動在第一線廝殺。

    塢堡的城牆畢竟不高,很快就有不少晉軍身影出現在了城牆上。

    雖說他們之中絕大多數在剛登上來時就被前方等待的燕軍用馬刀用弓箭又或者是用長矛直接掀翻,但他們所求的,無非是一個遍地撒網罷了。

    隻要有一點可以突破開來,占據和撐住,就能將後續的袍澤不斷地接應上來。

    且,他們似乎是真的有所準備。

    沒多久,在鄭凡西側的一處位置,忽然出現了數十個身上可以發光的晉兵,他們統一穿的是普通晉軍士卒的甲胄,絲毫不起眼,但在攀附到一定高度後,直接運轉氣血呼嘯而上,十多個人不惜性命地向前衝殺,後續的人馬上跟進,居然真的被他們在城牆上給清掃出了一片區域。

    “啊啊啊啊啊!!!!!!!”

    這時,一聲大吼從城牆上傳來,身上全副甲胄被包得像是個大鐵罐頭似的樊力宛若蠻獸一般揮舞著一雙大斧直接碾了過去。

    “去幫阿力!”

    “主上,我去!”

    梁程喊了一聲,跟著一起衝了過去。

    塢堡的城牆上寬度不大,正常的大城城牆上是能容納好幾輛馬車並排行進的,這座塢堡顯然不可能有這種標準,但也因此,狹窄的空間,反而給了樊力這種大鐵罐頭極大的優勢。

    不要拚什麽招數了,也不要鬥什麽廝殺經驗了,直接撞上去,一斧頭下去,就完事兒了!

    且有梁程在樊力身側進行掩護,梁程本身肉身就很強悍,兩個魔王配合得又無比默契,一個在前麵衝,一個在身邊補刀同時警惕那些企圖近樊力身的晉軍。

    而這時,

    瞎子直接下令道:

    “放箭!”

    兩翼以及城牆下的弓箭手馬上張弓搭箭,雖然心裏有些不解,但還是將手中的箭矢射出。

    “噗!噗!噗!噗!!!”

    “叮當叮當!!!”

    箭矢射在樊力的大鐵罐頭上,大部分都被彈飛,少數就算射入了甲胄,但樊力皮糙肉厚的,也不打緊。

    梁程則俯身而行,借助樊力的大軀給自己擋住了大部分箭矢,雖說有兩根箭矢從其後側射來,一根射中了左臂,一根射入了後背,但一來有甲胄防護抵消,二來僵屍體魄本就梆硬,

    也沒多少大礙。

    反觀晉軍那邊,因為要攀附城牆且又要注重速度的關係,這幫晉軍之中的高手精銳本就沒有披重甲,大部分都是穿著較為輕便的皮甲,防禦力上自然就弱了不少,麵對這種不分敵我的箭矢覆蓋,你要麽翻身跳下城去否則就隻能站在那兒挨射。

    換做其他兵馬守城,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舉措的,很可能敵人沒崩自己這邊先崩了,就算特意放開了一片城牆專留給敵人也不可能,這等於是自己繳械投降。

    也就隻有鄭凡這邊,坐擁兩個體魄強悍的魔王,才敢玩兒出這麽一手,兩個魔王先堵住敵軍,再來一波無差別的互相傷害。

    效果,自然是極好的,等到附近的燕軍重新掩殺過去時,先前近乎已經被晉軍打開的缺口,再度被補了回去。

    也就在此時,

    哨箭之音再度響起。

    梁程顧不得拔出自己肩膀上的箭矢,對著堡內喊道:

    “左繼遷!”

    塢堡內,左繼遷馬上起身,在其身側,有兩百多名席地而坐在戰馬旁的騎士。

    “上馬!”

    左繼遷翻身上馬,同時馬刀向前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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