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鄭守備今天難得的洗了個澡,

    微燙的水覆蓋住自己脖子以下的位置,讓自己的皮膚開始呈現出一抹興奮的紅色,仿佛這些日子的疲憊在此時都被一掃而空。

    自打那一日李富勝脅迫京畿之地的乾人百姓攻城之後,上京城一直緊閉著,鎮北軍也沒有再行攻城之舉。

    甚至,連工程器具的打造也都停止了。

    雙方之間,倒是保持著一種難得的“和平默契”。

    不過,每天從早到晚,燕軍這邊都會有人過去,到城牆下對著城牆上罵,城牆上的乾軍則馬上回罵。

    雙方都不在箭矢覆蓋範圍之內,外加乾人又不敢開城門出來衝殺一波,所以就很和諧的保持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規則。

    上麵的乾人罵:燕狗,燕蠻子!

    下麵的燕人罵:乾豬,沒欒子!

    鄭凡還特意打馬去看過,別說,還真有種後世網絡上互飆地域歧視的感覺。

    隻不過罵來罵去,也就這點兒東西,他們是樂此不疲,鄭守備是聽了一會兒就膩了,想著以後有機會要不要教教燕人拉歌。

    編點兒罵人且順口的歌,大家一起唱,又有氣勢又顯得大家很有文化。

    鄭凡坐在浴桶裏,四娘在幫鄭凡搓背,二人相處習慣了,尤其是在這方麵,四娘清楚鄭凡喜歡的輕重緩急,哪怕是搓背,也能讓鄭守備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主上,梁程先前過來說,李富勝下令讓大家夥今晚可以收拾東西了。”

    鄭凡聞言,點點頭。

    這城,是攻不下來的,先前因為占據了西風渡口,占據了先機,讓上京城就這般光禿禿的袒露在了這支燕軍的麵前。

    隻是這都幾天過去了,河對岸的乾軍繞路也應該要快繞過來了,乾國各地的勤王兵馬估摸著也快跟進了。

    其實,昨日裏就有哨騎來報,在上京城的西南側,已經有好幾支乾國勤王兵馬聚集,還修建了個營寨。

    那幫人心裏也有點逼數,沒敢直接打著旗號衝到城下和燕軍決戰,而是在繼續等待後續勤王兵馬的到來。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古代帝王是不願意下達這種“勤王令”的,因為這道旨意下達下去,首先是意味著皇權威望的崩塌,會讓大家發現,哦,原來皇帝老兒和咱們村村口的王二麻子一樣,在外頭打架輸了也得喊大家夥來幫忙。

    二來,勤王令等於是給了地方勢力名正言順坐大的機會,哪怕眼前的危機過去了,但隨之帶來的地方割據勢力對抗中央的局麵一時半會兒間很難消弭下去,隻能說是飲鴆止渴了。

    “唉,就是不知道鎮北侯和靖南侯他們把主力帶到哪裏去了。”

    瞎子向自己匯報了情況,但鄭凡也沒辦法猜出主力到底去了哪裏。

    但既然李富勝已經做了撤軍的準備,對於已經有了一些“厭戰情緒”的鄭守備來說,是樂於接受的。

    行軍打仗,確實辛苦,自己連針線活都好久沒做了。

    “四娘,你也累了。”鄭凡摸著四娘的手說道。

    按理說,女人針線活做久了,手會變得粗糙,但四娘的手永遠是這般滑膩,柔軟中,帶著些許溫熱,溫熱裏,又透著那麽一股子恰到好處地涼沁。

    “主上,奴家不累呢,能伺候主上,是奴家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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