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兵法》?”

    李富勝砸吧砸吧了嘴,雖說他是個大老粗,但也清楚“子”這個稱謂,得是多麽的重。

    自己在自己姓氏後麵加“子”,就如同自我介紹時:大家好,我姓張,我是個天才,你們可以叫我張天才。

    頗有種恬不知恥的感覺。

    但武人嘛,對文官是天生帶著一種對立情緒的,而且認為武人張狂本就是一種天性。

    所以,在李富勝的腦補下,所謂的《鄭子兵法》,從名稱上,就完全是一個武人絕對自信的體現,將文人那種斯文信仰全都踩在腳下的囂張!

    當真是,深得他喜歡啊!

    “好,等這一仗打完了,我也要拜讀一下。”

    鄭凡依舊有些懵比的感覺,講真,自這個世界蘇醒快一年了,文抄公的事兒,他其實真沒幹多少,也就跟六皇子抖過一些金句。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燕國的國情和乾國大不相同,並沒有多少當文抄公的市場。

    最重要的是,平時一直沉默寡言的梁程,今兒的話,有點多啊。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私下裏偷偷說悄悄話的時候,先前的試探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到底該如何做,得迅速拿決定了。

    李富勝看向梁程,道:

    “你家主人可曾教過你,戰場之上,什麽才是真正的取勝關鍵?”

    梁程聞言,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畫麵。

    其實,說句不好聽的,

    李富勝以嗜屠滅部族而在荒漠上凶名昭著,

    但梁程屠過的城,比李富勝打過的仗都要多。

    這個問題,

    就如同是稚童在詢問一個老者:

    你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麽麽?

    答案,

    梁程心裏肯定是有的,

    但今天自己出的風頭,哦不,是自家主上出的風頭,已經夠多的了,要是再把風頭出下去,就要有些過妖了。

    至於所謂的《孫子兵法》,其實就算完全照抄一份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有極為天真的人會覺得看了《孫子兵法》就會打仗。

    這就和“半部論語治天下”以及皇太極和多爾袞他們都是看《三國演義》學習打仗本領的一樣,誰信誰單純。

    日後這本兵書就算呈遞上去,應該會引起不小的波瀾,但波瀾依舊可控,在真正的宿將麵前,這書也就是挺有意思總結挺精辟。

    “還請大人賜教。”梁程回答道。

    李富勝大笑一聲,道:

    “無他,兵強馬壯耳!”

    戰爭,往往會被賦予很多政治上的因素,加上經濟、文化、計謀、大勢等等這些,

    但如果拋開這些外在因素,

    隻看眼前的這場遭遇戰,

    誰輸誰贏,

    靠的不就是兵強馬壯麽?

    “衝陣營,列陣!”

    伴隨著李富勝一聲令下,中軍開始分割開來,有一支千人騎開始向前列陣,每個騎手的手中,都拿著一杆馬槊。

    馬槊這種武器,看起來和長矛以及西方騎士喜歡用的長槍很相似,但實際上,它更為複雜,同時,也更為貴重。

    在古代,馬槊是能當傳家寶流傳下去的,普通人根本玩兒不起,也裝備不起。

    馬槊分槊鋒與槊杆兩部分,槊鋒刃長達50-60CM,遠遠長於普通的槍、矛類武器,其杆為通常使用柘木,是細柘杆浸泡油晾幹後,用魚泡膠黏合而成。

    騎士策馬衝鋒時,持馬槊,等於是給馬槊帶上極為可怕的勢能,借著這股子慣性,同時搭配上騎士嫻熟的馬上功夫和使用技巧,足以化作最為剛猛的“刀鋒”,切開眼前的一切阻擋。

    騎兵對決時,它的作用非常之大,在對步兵時,它也依舊恐怖,就如同先前乾軍軍陣之中所射出的床弩弩箭一樣,一旦這千騎開始衝鋒,相當於一千支比床弩更為恐怖的利刃鋪射了過來,一根馬槊上足以掛上好幾個串糖葫蘆。

    當然,這種一次衝鋒之後,馬槊就得暫時放棄,騎士得拔出近身的馬刀繼續廝殺。

    “不管對麵的乾將在耍什麽花招,在做什麽打算,有什麽心思,都不用去管。

    我鎮北軍鐵蹄所踏之路,俱為塵土!”

    李富勝這話說得很豪氣。

    是的,不管對麵乾軍將領在用什麽計策,老子直接將你品字陣形中最為堅固的那一塊給衝掉,讓你的計策都見鬼去吧!

    計策再多,再智珠在握,在絕對實力麵前,都會顯得極為蒼白和可笑。

    絕對實力是什麽?

    先前六千鐵騎攔路,就能迫使對方將領在坐擁三萬大軍的局麵下原地布陣不敢妄動。

    李富勝伸手,自有一側的親兵親自將一杆馬槊舉過來。

    李富勝左手持槊,

    他沒問鄭凡,因為他清楚,鄭凡這種人才,不適合去在戰場上出什麽意外,至少,不適合去第一波衝陣。

    他問的是梁程,他問道:

    “可敢與我同去!”

    梁程沒有回答,而是主動策馬向前,那股子傲氣,宛若天生。

    李富勝眼裏冒出了精光,忍不住對鄭凡道:

    “鄭守備,此人可否交予我?”

    鄭凡隻是笑笑,沒說話。

    我倒是想給,但人家可不會跟你走。

    李富勝也隻是開開玩笑罷了,這種家將,一般不會改換門庭的,最為講究的,就是“忠誠”二字。

    在李富勝的示意下,一名親兵將自己的馬槊遞給了梁程,梁程將其提起。

    李富勝策馬上前,來到了那千騎的前方。

    看樣子,他是打算親自衝陣。

    但沒人敢去阻攔他,沒人去說什麽將軍您身份貴重還要指揮大軍不能輕易涉險雲雲。

    這就是李富勝的風格,他喜歡殺戮,喜歡聽敵人的慘叫,喜歡他們的鮮血濺灑在自己身上的溫度。

    哪怕如今已然是總兵官,但他依舊喜歡衝殺在第一線。

    鄭凡左看看右看看,

    李富勝上前了,梁程也上前了,

    旁邊還有一名親兵也在看著鄭凡。

    似乎隻等鄭凡示意,他就會將自己手中的馬槊遞給鄭凡。

    先前,三人的對話,周圍親兵也都聽到了,雖不明但覺厲。

    但鄭凡在掃了他一眼後,就迅速地挪開了視線,開始眺望遠方,在觀察著遠方的雲。

    你讓鄭守備騎著馬順勢砍砍人,這沒什麽問題,八品武夫的實力外加這半年來磨礪出來的馬術,足以實現。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