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道:“唔,果然平時話最少的舔起來最能撓到癢處。”
這時,
瞎子北拍了拍手,
肖一波帶著手下人將一個筐子提了過來,裏麵,都是信件。
在這個時代,沒有包郵,驛站送信很貴也很不方便,所以,寄信,距離短的還好說,距離一旦長一點,就隻能靠運氣了。
“誰的信?”薛三問瞎子。
“家眷的信。”瞎子北回答道。
鄭凡似乎對肖一波等人提上來的筐子一點都不意外,直接指著這筐子喊道:
“這是你們親人給你們的信,不是每個人都有,但也不少了,地方官府和看押人員,本官都打理過了,活兒,還是重的,日子,肯定比不得以前,累,也是肯定的,但本官,已經盡力了。”
家門被顛覆,資產肯定被朝廷充公,家財、人脈,在鎮北軍的鐵蹄下直接被割裂。
他們是刑徒,他們的家眷是官奴,他們自己當然是沒可能也沒能力去打點了,所以,當鄭凡說出這番話時,在場霍家和左家的人,看著鄭凡的目光,真的不一樣了。
這個世界,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肖一波,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靖南侯。
燕人,到底不是蠻人,他們雖然沒有類似乾國那般繁盛的禮儀文化道德文章,但燕人依舊重孝且重情。
他們在押送路上沒有選擇逃跑,在鄭凡發配給他們兵甲戰馬後也沒選擇離開,原因是什麽?
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家眷被朝廷掌握著麽?
要知道,霍家和左家人裏麵,入品的武者都有好些個,那個霍廣,更是八品武夫!
他們要跑,押送途中就可以跑了,但他們沒跑,他們還想著用軍功換取家眷的自由。
而眼下,
這位軍門,居然已經幫他們打點過了,這比請他們頓頓有肉吃,更能讓他們觸動。
霍廣站起身,
在接過肖一波遞給他的信後,沒急著拆開信去看,
轉而緩緩地對著鄭凡單膝跪了下來。
平日裏,
也是要行禮的,
哪怕自家的這位軍門這半個多月一直穿著棉襖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富家翁,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
但這一次,
這一跪,
卻帶著真正的誠意。
左繼遷也站起身,他自然清楚這是鄭凡在收買人心,但沒辦法,作為當事人,鄭凡做到這一步後,他清楚,自己已經上套了。
所以,左繼遷也跪了下來。
校場上,霍家和左家的人都緩緩地站起來,然後單膝跪向了鄭凡。
“呼,瞎子,你這一手,真高明。”薛三忍不住讚歎道。
瞎子北笑了一聲,道:“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那是……”
瞎子北其實想過這個法子,但並沒有在翠柳堡和六皇子的信件交流中提這個。
因為瞎子清楚,六皇子的買賣和產業,看似龐大,但真正的結餘,並不多,因為他雖然姓“姬”,但交的保護費可能比普通大商人還要多。
翠柳堡的軍械、戰馬,講真,比靖南軍還要奢侈一些,想來,現如今已經差不多是那位六皇子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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