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虎一直坐在地上,抱著雙臂,也不言語,也不睜眼,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

    鎮北侯府一直傳承著七大總兵職,他領其中之一,靠一雙巨錘和一身蠻力聞名荒漠。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若這鎮北侯是這北封郡的土皇帝,那麽他李元虎就是下麵的諸侯之一。

    隻是,前一日在麵對帶有死誌的沙拓闕石時,他退卻了一步,雖然隨即馬上醒悟趕來救下了皇子,但他這種戰陣退縮之行為,已然觸犯了軍紀。

    侯爺人不在這裏,但老夫人在。

    老夫人要處置他,他隻能低下頭認錯受懲。

    不老夫人是侯爵發妻本身就有大燕朝廷皇帝賜封的一品誥命身份,就單他年輕時曾穿過老夫人親自織的衣服,

    他就得受這個罰!

    侯府規矩森嚴,從初代鎮北侯以三萬鐵騎擊垮乾國五十萬大軍到現在,侯府一直貫徹著有進無退的鐵律。

    這個罰,李元虎認!

    但這並不意味著李元虎心裏沒有鳥氣,

    他現在就一直在等著,

    等著上頭那具屍體再一次“活”過來,然後他再把這害自己受罰的蠻賊給再敲一遍!

    為什麽不是敲碎?

    因為…

    “殿下,這是在布陣麽?”

    “喲,你看得懂陣法?”

    “沒見過豬跑,但總見過豬交配。”

    “…………”六皇子。

    在鄭凡和六皇子前方,也就是牌坊的北側,來了一群身穿著藍色長袍的男女,他們有的手持羅盤有的手持陣旗,在一名白發老者的指揮下正在忙碌著。

    “這是術士。”六皇子介紹道。

    “術士?”

    “蠻族有蠻師,手段層出不窮,但我們有術士有煉氣士,所以,無論是在兵戈方麵還是在這奇門遁甲方麵,我們都能壓他們一頭。”

    著,六皇子似乎來了興致,伸手指了指那個白發老頭兒,道:

    “那位老者孤認識,外號醉仙翁,曾遊曆過京城,得到過父皇召見,此人術法極為高明,在我燕國,很難再找到在術法上超過他的人了。

    父皇還曾讓其給我們七個皇子摸骨。”

    著,

    六皇子特意賣了個關子,

    指了指自己的臉,

    繼續道:

    “他給我大哥的真言是,猛虎守疆;

    給我二哥的真言是,臥龍在野;

    你猜猜,他給孤的真言是什麽?”

    “富貴安閑吧。”

    六皇子微微皺眉,有些好奇道:

    “是富貴安康,但你已經算是猜準了,怎麽猜的?”

    “卑職不懂術法,但卑職有一個朋友,曾在虎頭城擺了半年的算卦攤,早年間,他更是個大神棍,甚至弄過自己的教派,手底下也有不少信徒。

    他曾對卑職過,無論是摸骨還是算卦,是測吉凶還是勘姻緣,其訣竅,也就是十個字。”

    “孤請鄭先生賜教。”

    “無他,見人人話,見鬼鬼話耳。”

    六皇子慢慢琢磨著這十個字,越琢磨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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