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與作惡者無異,都應遭人唾棄。”

    “我和他們可不一樣。”

    看著自己眼前浮現出【進入孢殖磨坊】的支線任務,安南平靜的回了一句:“我不會隻是看著。”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這話不會被任何人聽見。

    但這句話並非是生者與生者間的交流。

    而是生者對死者的禱告。

    他毫不猶豫,扭頭便往後走。

    ——孩子至少有一點猜對了。

    孢殖磨坊的秘密,必然在於“信使”。懂得利用這份逆反思維,就已經握住了勝利的鑰匙。

    隻是可惜……四暗刻足夠敏銳,卻不夠智慧。

    四暗刻能意識到這裏有問題,卻猜不到問題到底在哪裏。不然這裏不會陷入僵局——他早就應該找到問題所在了。

    因為真正的答案,早就已經擺在他麵前了。

    “……嗬……哈……哈……”

    沉重的喘息聲,以及靴子踏入潮濕泥地裏的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便傳入安南耳中。

    安南知道,按照之前的攻略流程,信使都一定會在視野外跌倒。之後信使就會伸手,要求玩家把他拉起來。

    四暗刻下意識的認為,信使是必須殺掉的。所以沒有阻止他的跌倒……亦或者是,他沒有考慮到信使的跌倒是可以被阻止的。

    “——格羅弗。”

    安南突然開口,在見到信使之前便喊出了信使的名字。

    在他的聲音響起的瞬間,信使的腳步聲幾乎是立刻停了下來。

    “……是誰?”

    信使格羅弗試探性的詢問道。

    “是我,約伯。”

    安南平靜的答出第二個名字。

    這些都是被“熊”詢問過的名字……不出預料的話,這些名字一定可以從某些地方得到、也可以在某些地方使用。

    ——比如現在。

    聽到“約伯”的名字,又確認是他的聲音,信使格羅弗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喘息著,慢慢走了過來。

    從陰影走入光中的,身穿破舊皮甲、鬢角有些灰白的黑膚男人。

    他的皮膚黝黑如同大理石,身形削瘦而有些蒼老。瞳孔燃著淺灰色的光。

    但在他走上前來的時候,還不等他對著安南搭話。

    信使的表情便驟然凝固。

    因為當他從黑暗中走入光明,看到“約伯”的瞬間。

    那位“約伯”正右手握持著燧發槍,虛虛指著他的頭顱。

    “停下。不要動,格羅弗。”

    安南緩緩道:“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動……我的朋友。”

    “約伯”的聲音沙啞而粗糙,並不算悅耳。他應當是一個五十歲以上的中年人,看起來與鬢角微微發白的格羅弗是同一個年代的人。

    被槍指著臉、格羅弗嘴唇微動,疑惑、驚愕與緊張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麽。

    “……我沒有逃走,約伯!”

    信使先生努力爭辯著,臉上露出了著急的表情。

    但安南卻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很快,信使的表情就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我很好奇,約伯。”

    格羅弗先生微微皺眉,臉上的恐懼也依然消散:“你是怎麽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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