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太後顯然是悲憤到了極點,她揮起一掌來,卷起千堆雪,不停的朝著那雪地上揮掌,她內力深厚,掌力雄渾,仿佛要將這一生的不痛快都狠狠的打出去。

    陸鳳秋在一旁看著,相顧無言,任由她發泄,一個人將這麽多的不痛快憋悶在心裏久了,不憋出毛病來才是怪事。

    良久過後,吐蕃太後或許是喊的累了,打的累了。

    她頹然癱坐在雪地上,雙手抱膝,將頭埋在雙腿之中,低聲道:“我曾在大理無量洞中留下秘籍,想要後來者學了逍遙派的武功,將逍遙派的弟子全給殺的幹幹淨淨,我就是想要將他的心血都給毀於一旦,他讓我做什麽,我偏不做什麽,他如今死了,再也管不著我了,再也管不著我了“

    陸鳳秋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她的背影像極了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陸鳳秋站在風口,抵足而立,道:“他有他的不容易,他是一個那麽驕傲的人,他的國被敵人所破,他的妻被敵人所擄,成為他人的玩物,他有家不能回,有子不能認,他非是生的鐵石心腸,而是被那一樁樁一件件國仇家恨給洗刷的不能不鐵石心腸。”

    “他身上背負的太多,負重前行一生,終究是求而不得,百年空夢故國神遊。”

    “你他為你起名至樂,你卻一生無樂,可你曾想過,他名為逍遙,這一生可曾得真正的逍遙?”

    “為人子女的,孝字當先,他或許做的不夠好,但他絕對不是沒有半分情誼的鐵心腸,這下間哪裏有不疼子女的父親。”

    “他讓我對你一聲,對不起。”

    “他是末路帝王,而你和你姐姐卻不是亡國姐妹花,他知道自己錯了許多,可是他別無選擇。“

    “如今你身在高位,也當知曉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如意,有太多的難以權衡,有太多的難以抉擇,如果你是他,你又當如何去做?”

    陸鳳秋的聲音回蕩在風雪之中,亦回蕩在李至樂的心中。

    她嫁做人婦多年,如今更是吐蕃國的太後,自然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期許父親一聲誇讚的女孩,她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去懂。

    陸鳳秋道:“話我已經帶到了,如何抉擇是你的事情,我此次下山便是要將逍遙派發揚光大,我想用不了多久逍遙派便會成為江湖中的第一大派,你若不想回來,那便隨你吧,日後逍遙派再沒有李至樂這個名字。”

    陸鳳秋話音一落,那李至樂卻是出聲道:“混賬,你把本宮看成了什麽人,他死都死了,我還能再將這滿腔怨恨都撒在一個死人身上不成。”

    “逍遙派也有我的一份,憑什麽要你這賊來揚眉吐氣!”

    “你且等等,我這便報了信,隨你一同回一趟縹緲峰。”

    陸鳳秋聞言,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他的話真真假假,師兄自然從來沒跟他過什麽他錯了之類的話,不過不出他所料,老太婆果然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隻見那李至樂從袖管中朝著夜空中射出一枚短箭,隻聽得那夜空之中響起一道尖銳之極的哨聲,夜空之中竟然散開了絢爛的煙花。

    不多時,數十匹快馬從那西北麵快速奔襲而來。

    那些快馬背上,盡數都是全副武裝的吐蕃武士,一個個膀大腰圓,氣勢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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