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一切都是幻想,這些神遊占據了波拿巴最幸福的時刻。他對這些龐大的計劃感到心滿意足。他在四年之後宣稱:“隻有在埃及我才感到擺脫了文明的束縛,好像有辦法實現我所有的夢想。我想象著自己正走在通向亞洲的路上,我創立了一種新宗教,騎著一頭大象,戴著包頭巾,拿著一本新《古蘭經》,裏麵是我自己的預言。我的計劃是將兩個世界的經驗緊密結合起來,迫使曆史為我服務,打擊英國在印度的勢力,通過我對那裏的征服重新開始與歐洲交往。”

    這是詩人的想象嗎?或者說征服者和詩人關係密切嗎?他在埃及為自己取個有浪漫色彩的名字:“蘇丹埃爾·凱貝爾”。實際上他幾乎一直都是蘇丹。埃爾·凱貝爾是他的第三個名字,像他的整個戰役一樣是幻想的產物。

    他那活躍的想象力,由於妻子不忠而產生的怒氣,再加上氣候的影響和無所事事——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使他有了一次逢場作戲的豔遇。一個漂亮的少婦—— 一個中尉的妻子——女扮男裝從土倫隨軍出航。她是個廚師的私生女,結婚之前是個裁縫,長得可愛動人,白膚金發,紫色眼睛。他把她占為己有,派她丈夫回法蘭西執行公務。她很快就大膽地施展魔力,學著扮演克婁巴特拉的角色,為他餐桌的上首增光添彩,和他一起乘車外出。但她情人的兒子歐仁是副官,他的任務就是騎著馬跟在馬車後麵。這一局麵使各方都不愉快,所以小夥子被批準休假。

    歐仁對關於他母親的流言蜚語的了解比他想知道的更多。波拿巴親自開導了小夥子。多麽令人不快的場麵!他那隻有三十多歲的母親賣弄風情,公開無恥地和比她自己的兒子大不了多少的花花公子私通,使他繼父(民族的英雄!)在所有的人麵前丟人現眼。而軍隊的總司令、法蘭西新殖民地的帕夏拿破侖在大庭廣眾麵前炫耀其情婦時,歐仁又不得不瞪眼看著。那個可惡的裁縫露著白牙哈哈大笑,她可能會發現那個英俊的副官比他繼父更稱她的心。無論如何,她排擠掉了那個克裏奧耳女伯爵,以平等的新精神而自豪。拿破侖·波拿巴是這一局麵的中心人物。他對這個年輕女人的全部要求就是為他生個孩子。

    一個繼承人,那是他多年來一直想要的!隻要她能生一個,他就會娶她,因為離婚是可以達成協議的。他的主導動機之一就是要建立家庭。母親是勞工階級出身?他的大多數將領都是如此!隻要孩子是合法婚姻所生,是波拿巴的血脈,別的又有什麽關係?他認為所有在世上發揮積極作用的人都是平等的,但他也同樣相信合法性的重要。王位世襲已成明日黃花。能力世襲是新觀念。這就是支配著他的思想的謬論。

    過了一段時間,他氣急敗壞地對一位密友說:“那個傻女人連孩子都不會生!”這一奚落她的話傳到了她耳朵裏,她嘲弄地大叫道:“這可不怨我,你要知道!”波拿巴得知這一反駁後滿麵愁容。他拿不出相反的證據,隻有內心深處的一種生育意識,這種意識前人從未有過。

    他的勇氣支配著整個世界。但如果造化拒絕給予他生育能力,一切行動的基礎便已動搖。他的自信心便會崩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