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31
參演話劇《他和他的兩個老婆》
在電影學院，我非常幸運地遇到了兩位很好的老師，一位是崔新琴老師，一位是霍旋老師。她們二位都是學校裏德高望重的老師，教學嚴謹，對待學生認真耐心。雖然我隻是作為插班生學習了短短幾個月時間，但從她們身上學會的道理和得到的指導，已讓我受用不盡。我真心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再回學校上課，哪怕隻是蹭蹭課，沉浸在那個藝術的氛圍中，對我都是大有裨益的。
2015年，在看了賴聲川導演的《如夢之夢》和《冬之旅》這兩部話劇作品後，我想親自登上舞台表演的想法再一次被激發。就像打球時坐在場下觀看賽場上的高手過招，當我以一個“準演員”的身份坐在台下看著那些高手演員在舞台上盡情地釋放自己的喜怒哀樂，把劇中人物的情緒傳染給觀眾，讓觀眾如身臨其境時，我覺得話劇表演真是充滿了魅力。那一刻我恨不得能夠立即站上舞台展示自己。很快，我的機會就來了。我通過朋友認識了專業的話劇創作團隊，在交談中我向他們表達了自己想演話劇的願望，他們很爽快地提出讓我參演，我們一拍即合。這便是由賴聲川老師監製、丁乃箏老師導演的《他和他的兩個老婆》，我在其中扮演“菜鳥”警察沈佐一。
第一次進《他和他的兩個老婆》劇組的時候，我感到非常陌生。我記得那是一個不大的排練室，導演和副導演當時都在現場。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工作，演員對完台詞之後就開始排練，之後導演會對演員表演的節奏、台詞、情緒等方麵進行指導。隻有我，還是一個局外人，默默地在一邊打量，想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融入大家。雖然在北京電影學院學習期間嚐試過一些話劇片段，但是當真正開始實戰的時候還是覺得跟之前有很大區別。排練場不是我熟悉的排練場，劇目也不是我熟悉的劇目，並且身邊的朋友都是有多年表演經驗的專業演員。看他們從熱身到進入狀態，再到跟導演溝通的過程都是輕車熟路，而慢熱的我隻能一步一步學，小心地跟大家進行溝通。慢慢地，我們也開始熟絡起來。雖然一次次的排練，我跟專業演員朋友們的差距也顯現出來。導演和朋友們也對我報以了很大熱情，幫助我解決了很多表演上的難題，但是正式表演時還是會覺得有太多地方沒把握好，台詞功底更是沒有其他演員那麽紮實。每次當自己表演不到位的時候，臉皮薄的我都會感到很尷尬，恨不得挖個洞讓自己躲起來。但是沒有辦法，這是任誰都必須要經曆的過程，我隻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我時時告誡自己，既然選擇了來演，就要負責任地走到底。功底不紮實就必須用更多的時間來練習，感覺不到位就得私底下多多揣摩角色……
除了在電影學院學習的那幾個月，我之前關於表演的經驗都來自做主持人，上綜藝節目，那時候我學會了去觀察現場氣氛，去盡量地流露真性情，然而話劇表演則完全是另一種類型。我要學會控製情緒，拿捏氛圍，去發動全身感官給自己先塑造一種戲劇的情境，再釋放、再發泄。和劇組其他專業演員相比，我是一個純粹的新人，幹著一件和之前二十幾年人生經曆毫無關聯的一件事，但是既然出現在同一個舞台上，就沒有雙重標準。硬著頭皮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才開始感覺到了自己的進步。表演不再像剛接觸的時候那麽機械，在台詞和情緒上的把握一天比一天到位，我自己跟所飾演的角色也磨合得越來越順，那時心裏生出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欣喜。我想這就是磨煉中的收獲，也是表演的樂趣所在吧。
其實在話劇《他和他的兩個老婆》中，我的戲份並不是很多。但是每個角色都有其存在的意義，表演是不以戲份多少分輕重的，盡全力飾演好自己所擔任的角色是每一個演員的使命。讓我很不可思議的是，導演在這個過程中給予了我很多自由發揮的空間。我原以為導演會總是批評我“這個地方不好，那個地方不到位”，但其實他並沒有過多幹涉我，而是給了我很多空間去思考、去揣摩、去嚐試、去發揮……如果節奏不對了，導演會指出來，並且給我提供選擇，讓我按照自己舒服的步調選擇適合自己的方法進行調整。我記得當時有一個場景，我扮演的警察需要離開現場後再折回來跟劇中另一個人物進行對話。當時我轉身離開之後覺得沒有契機再回去進行對話，總感覺有些突兀，隨即跟導演提了出來。導演立即就創造了一個條件，給了我一個折回去的動機：我扮演的警察在劇中是一個吃貨，導演便給了我一罐飲料，讓我最初就帶著飲料跟劇中人物對話，離開之後發現飲料忘記拿，又折回去取，如此也就順理成章地完成了後麵的一段對話。導演這種引導性的溝通令我印象深刻。我也由衷地感謝導演，他總能提供一些方法，給我很大的空間去演繹我自己的狀態，讓我把表演的節奏拉回來，更好地把戲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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