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光著大腦袋,脖子裏掛著佛珠,著一身道袍在茶館門口的小攤上坐著,聽著人們談論的小道消息。
那群沒幾個錢喝茶的閑散文人在翰林院當個窮酸秀才,添油加醋一番還真成了八卦主力。
元夕管不了那麽多,支著耳朵聽他們說。
皇宮的南門開了,本來不是什麽大事,可是聽說皇上的愛妃被惡鬼纏身了。
才開了那非高僧老道不入的南邛門。
北門也開了,那北彧門是達官顯貴的出入聚集之地,這幾日也打開了。
說是迎接幾個皇上曾經的結拜兄弟。
兩門同時開,這是本朝以來都沒有的。
尋常百姓沒那麽大本事,但是看熱鬧的力氣還是有的,一個個都翹首以盼。
最近皇上都下旨,命家家戶戶都閉了生意在家裏賦閑。
所以街上怎麽說都不會冷清。
茶館,飯館裏坐滿了好事的人,三姑六婆都伴著閑話嗑著瓜子坐在自家門楣那裏曬太陽。
元夕搖了搖頭,撇了撇嘴,自顧自扣著茶館裏的桌子。
“師父,你下手狠一點這桌子都劈了。”
一個目測十五歲的小姑娘從茶館裏出來,明媚皓齒,頭發用一截光滑的榆木挽起,看起來幹淨利索,從對麵的飯館裏出來,十分自覺站到元夕身後,給自家師父捏肩。
元夕他才不是什麽正經道人,喜歡美人,喜歡小孩,是一個自成一派大逆不道的人,穿著道袍念經,吃著酒肉除妖。
不過這次下山不是為了聽八卦,張翯這個小祖宗揭了皇榜,她想出師了。
這個徒弟可不能是親生的,就算自己以前在天上做將軍是也不敢這麽亂來,畢竟天上禁欲。
她是撿來的。
前文說的小仙童就是她。
門前從天池旁邊挪下不適人間生活枯死幾年的梨樹突然一夜間開了花,元夕出門掃個地被滿樹繁花下了個半死,蔥蔥白花嫩葉裏探出了一個娃娃的腦袋,直接讓他扔了掃帚就跑路。
太久沒殺妖,膽子變小太多。
跑了一圈的元夕廢了老大勁爬上樹,將那孩子抱了下來,喚名元瑞。
幾百年沒生養過孩子,更找不來母乳,下山去找個奶娘更是麻煩。
元夕就想到了在自己寺廟裏祈福的東方夫人,她懷裏的孩子好像剛剛斷奶。
當時的張翯不哭不鬧,頭上已經有了一指長的頭發。
說吃奶就吃奶,吃飽就鬆手,好養活的很。
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一點,結果學會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師父,而是“我叫張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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