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海上航行,如同段白月所預料,大致是向著傳聞中翡緬國的方向。在即將抵達白霧邊緣時,幾乎船上所有人都拿出一條黑布帶,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段白月問:“這是何意?”

    楚項道:“並非在下多疑,隻是王教頭初來乍到,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待到將來相處的日子久了,進出迷霧之時,自然可摘下眼罩。”

    段白月道:“看來先前我想錯了,看這架勢,主子可不是個簡簡單單的生意人。”

    楚項搖頭:“若隻是個生意人,王教頭跟了我豈不屈才。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自當施展拳腳做番大事,好將先前丟了的東西,再重新奪回來。”

    段白月自己蒙住雙眼,並未再多言。

    楚項對他極為滿意,武功蓋世又沉默寡言,懂得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得此一人,將來可是能頂大用。

    按照段白月先前所想,在進入白霧區後,餘下的航程頂多還有一兩天,卻沒料到竟是過了整整十日,船隻方才泊入碼頭。而在這十日間,隻要是拿下眼罩,身邊便必然有人看守,連艙門都不得踏出一步。吃飯之時,眾人往往被集中在艙底的大廳中,隻用夜明珠照亮,綠瑩瑩幽暗暗,映著對麵之人慘白的臉,修羅地獄一般。

    段白月在心裏搖頭,正常人在此等環境下待久了,隻怕也會瘋。而打仗最怕的便是瘋子——為了能擺脫這等壓抑苦悶的日子,怕是個個都會拚命。

    “王教頭。”大船停穩之後,楚項親自前來接他,“這便是荒石島。”

    段白月走出船艙,就見四下一片荒涼,比起先前的星洲島來還要更破敗幾分,著實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楚項道:“這是練兵用的海島,四周海域遍布迷霧機關,絕對不會有外人闖入。”

    段白月道:“主子也住在此處?”

    楚項搖頭:“這裏此後便是王教頭的地盤,我隻會偶爾過來看看,若是缺少什麽,盡管開口便是。”

    段白月點頭:“好。”

    “在海上漂了這麽多十日,也該累了,大家先各自回去歇著吧。”楚項吩咐,“晚上會在前廳設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段白月隨下人一道回到住處,沿途依舊是滿目礁石荒草叢生,轉過幾個彎後,麵前驟然出現一排屋宅,修建得整整齊齊,與先前在星洲所見大同小異,隻是規模要大上不少。這片被白霧籠罩的海域範圍極大,也不知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海島,偏偏楚項看上去又極為多疑,怕是短期內也打探不到什麽消息。

    既然上島的身份是教頭,那自然不可能什麽都不做,然而要替叛黨練兵對付自己的心愛之人,這種事顯然傻子也知道不能做。

    段白月躺在床上,後腦枕著手臂,看著床頂考慮下一步要如何走。

    海島上的軍隊少說也有上千人,而且明顯經過挑選,個個都有幾分真功夫。按照楚項所言,這批人需在半年內出師,而後便會離開海島,再換一批新人前來。

    “今早我過來的時候,見港口那裏似乎有不少人。”段白月道,“可是主子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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