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上來,正值盛夏,螃蟹還不到最肥美的時候,但已經可以吃了。先上了一盤清蒸大閘蟹,配了幾個小菜,服務生來給三人倒上薑茶。

    麵前擺了一套精致的剝蟹工具,銀質的鉤子、剪子。

    “吃吧,邊吃邊聊。”鍾家大哥略略抬手,示意楚欽吃螃蟹。

    這種“見家長”的宴席,好保持良好形象,就要少吃這種帶殼類的食物,不然麵前堆上一堆殼和骨頭,顯得很貪嘴。楚欽卻沒客氣,拿起一隻螃蟹開始剝殼。

    鍾宜彬也拿了一隻,想了想,直接拔掉一隻蟹腿,沾醋吃。蟹腿露出一部分肉,其他地方還在硬殼中,他便張嘴把殼給咬碎,繼續吃。

    鍾嘉彬看著弟弟的模樣,微微皺眉,卻也沒說什麽,低頭剝螃蟹,“聽說你在綁架案中也受傷了,上周的節目沒有上。”

    “是,受了點外傷,”楚欽一邊拆螃蟹,一邊回答鍾家大哥的問話,“鍾先生也看我的節目嗎?”

    鍾嘉彬頓了一下,沒接話。

    這種狀況是有些尷尬的,作為一個集團總裁,怎麽可能有閑情看綜藝節目,楚欽本也是開個玩笑,沒料到鍾家大哥這麽嚴肅,接不住他的笑話。不過這也難不倒楚欽,就算沒人理他,他也能說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我以前隻遠遠地見過鍾先生,這次還是因為冒冒失失地闖到您家裏,才有幸跟您說上話。昨天我去台裏錄節目,特別想跟他們炫耀我見到集團總裁了,但又不能說,一直憋著。”楚欽笑著說,他抿唇笑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小梨渦來。梨渦長在男人的臉上會顯得女氣,但在楚欽的臉上卻意外的合適,看起來很是可愛。

    鍾嘉彬微微地笑,抬手拿起旁邊的濕毛巾擦了擦指尖,將麵前的一碟剝好的蟹肉放到弟弟麵前。恰在這個時候,楚欽也把剛剝好的蟹肉放到了鍾宜彬的盤子裏,手與碟子在空中撞了個正著。

    鍾宜彬還叼著一根沒剝開的蟹腿,低頭看看擺到麵前的兩盤蟹肉:“……”

    楚欽剝完是一堆散亂的肉,用手捏著直接放到了他的盤子裏,雖然亂,但看起來很好吃;大哥是把蟹肉完完整整地拆出來,還強迫症般地把腿和鉗子擺回原來的位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脫了衣服的螃蟹。

    放蟹肉的兩人都頓了一下,而後四目相對,突然笑了出來。

    楚欽覺得,鍾家大哥也沒那麽可怕了。

    鍾嘉彬沒再說什麽,把手邊的文件夾給了楚欽,文件夾裏,就是鍾宜彬的病例。

    楚欽接過那個皮製文件夾,擦了擦手,直接打開看。醫生的結論跟先前鍾嘉彬說的一樣,是過去的記憶受損,不影響以後的記憶,其他地方沒有損傷。稍稍鬆了口氣,沒有損傷到其他地方就好。

    “醫生也沒開吃的藥嗎?”楚欽把病例翻了一遍,沒找到處方。

    “吃藥沒用。”鍾嘉彬抿唇,其實醫生說可以試試用激素,或許可以刺激恢複記憶,但被他拒絕了。激素不是什麽好東西,能不吃就不給弟弟吃。

    楚欽點點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不清楚的就開口詢問。

    鍾家大哥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看著楚欽仔細地把病例收好,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綁架案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嗯?”楚欽抬頭看他。

    這起綁架案,是有蹊蹺的,這點作為受害者的楚欽非常清楚,那些人不要錢,聲稱要拍照片。當時沒反應過來,後來仔細想想,這根本不合理。他雖是個公眾人物,但畢竟是個男的,就算是□□的照片被傳到網上,也掀不起什麽大波浪。所謂的用照片要挾他好長期勒索錢財的說法,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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