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水。”邊沿梅不知道師尊何事連這點小事都要過問了。

    晏無師:“換作梅飲,阿嶠不喜蜜水甜膩。”

    沈嶠揚眉看他,想問你怎知我不喜蜜水,但又覺得這個問題太蠢,隨即閉口不言,低首看棋盤。

    邊沿梅聞言也是微微訝異,又若無其事應下:“是。”

    晏無師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跟了出去,虛心請教:“師尊,敢問弟子對沈道長,仍是一如既往嗎?”

    “對他與對我一般無二。”晏無師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裏飽含“孺子可教”的讚賞,令邊沿梅精神大振,心說自己果然猜對了。

    話說回來,魔門中人從來就不是委屈自己的道德君子,邊沿梅從前也曾見過晏無師寵愛過不少美人,但那些人不過如同曇花一現,從未久留,他本以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方才更符合他的脾性,沒想到對方竟會看上一朵真真正正生長在雪原冰川,不染塵俗的高嶺遺世之花。

    沈嶠的品性為人,邊沿梅自然也是了解一二的,他並不認為自家師父能夠順利采下這朵花,因為沈嶠看著好說話,卻有著風雨都無法摧折的傲骨,絕不像是會走斷袖龍陽之道的人。但以師父的手段,一旦看上了,就勢必是要拿下的。

    想及此,邊沿梅也不知自己該同情誰才好。

    他輕咳一聲:“恕弟子多嘴,但我瞧著沈道長似乎沒那個意思?”你倆怎麽看也不像兩情相悅啊!

    晏無師睨他一眼:“你有主意?”

    邊沿梅幹笑:“弟子有無數收服女子的手段,可沈嶠非但不是女子,更非尋常人,自然不能以尋常手段論之,不過古話說得好,烈女怕纏郎,這話想必放到哪兒,都有些道理的罷?隻是……”

    晏無師:“隻是什麽?”

    邊沿梅:“師尊風儀過人,若是常人,即便您隻想春風一度,對方怕也千肯萬肯,自薦枕席,可換作沈嶠,有朝一日師尊厭倦了,他怕是不肯輕易罷休的。”

    言下之意,您老若是想要一段露水姻緣,天下美人多得是,大把人自願想要爬上您的床,可沈嶠不說現在不好弄上手,就算弄上手了,也不好甩脫手,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沈嶠畢竟是宗師級高手,您可別給自己惹什麽麻煩呀!

    晏無師含笑:“你怎知我要的隻是春風一度?”

    難不成您要的是一生一世?

    邊沿梅嚇一跳,但他沒敢問出口,隻道:“弟子明白了。”

    其實他還是不大明白,沈嶠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可這天底下的美人多了去了,沈嶠並不是最耀眼奪目的,難不成因為人家同樣是宗師級高手,所以對師尊而言魅力更大?

    待晏無師沐浴更衣,煥然一新回來時,沈嶠已經將棋盤擺滿大半。

    “你已見過普六茹堅那兩個兒子了,覺得他們如何?”晏無師在他對麵落座,順口問道。

    沈嶠不妨他有此一問,沉吟片刻:“大郎老實,鈍而不愚,二郎聰明,小小年紀便嶄露手段。”

    晏無師:“你這評價可謂中肯,鈍而不愚四字,盡得精華矣!”

    沈嶠:“恕我直言,普六茹堅雖然心誌過人,又肯隱忍,將來執掌國政,也不失為英主,但他那兩個兒子,性情本該顛倒過來才是,若次子才智超越長子,將來對王朝社稷,未必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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