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景行神色不變,依舊笑道:“前輩言重了,我們也是聽說此地有試劍大會,是以過來看看,沒想到前腳剛到,前輩後腳也來了。”

    如果單聽他這一席話,沈嶠說不定還真以為雙方是碰巧都來砸場的,但有了方才山下元秀秀那一句似是而非的提醒,他就知道了:合歡宗明顯是早知狐鹿估會來,所以提前過來,一是為了提前消耗掉易辟塵的戰意,讓狐鹿估更添勝算,二是為了撿便宜。

    至於合歡宗為何要幫狐鹿估打頭陣出力,這也很好理解,當日宇文贇能登基,宇文邕的皇後阿史那氏必然也是出了力的,雖然她不是宇文贇的親娘,可宇文贇向來愛跟老爹對著幹,先帝對突厥敬而遠之,他就偏偏要跟突厥親近。既然如此,合歡宗背靠宇文贇,與突厥人結盟,也就不足為奇了。

    易辟塵麵不改色,僅僅是連退三步,也算十分了不得了。要知道狐鹿估不是尋常高手,那是二十餘年前曾與祁鳳閣交過手的人,時隔二十年,人人都以為他死了,連段文鴦行走中原,都放出其師已死的假消息,誰知道一朝風雲突變,傳說中的人物死而複生,如何能不令人震驚?

    在場許多人,到現在還未對狐鹿估的身份反應過來,而隱隱猜測到的人,也許還當自己大白天見鬼了。

    但沈嶠卻注意了易辟塵好一會兒,他發現對方剛才臉色紅了一瞬,明顯是受了內傷的,並不是麵上看著那麽若無其事。

    他能看得出來,狐鹿估自然沒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目光落在易辟塵身上,狐鹿估冷冷道:“我聽說純陽觀如今號稱統領天下道門之首,可你的武功還不如當年的祁鳳閣。”

    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下,得虧易辟塵依舊能保持笑容和風度:“純陽觀從未以道門之首自居,貧道也從未自比祁道尊,閣下武功高強,貧道佩服,隻不知閣下今日前來,為的是參加試劍大會,還是衝著純陽觀而來呢?”

    前者是正常切磋,後者是尋仇砸場。

    狐鹿估淡淡道:“試劍大會,不過沽名釣譽,若真正有實力,又何必趕來參加這一遭,我本以為純陽觀與易辟塵之名既然如雷貫耳,定然有其過人之處,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他到了人家的地頭,說出如此貶低人的話,易辟塵忍得下,他身後的純陽觀弟子卻咽不下這口氣,當即就有人出頭道:“閣下如此能耐,當年還不是給祁道尊打得龜縮在塞外二十餘年,如今見祁道尊仙逝,便又趕緊跑出來找中原武林的晦氣,這算什麽英雄好……”

    最後一個“漢”字,被狐鹿估冷眼一掃,竟被懾得噤了聲,生生憋在喉嚨裏,登時滿臉通紅。

    狐鹿估沒有說話,開口的是他身後的段文鴦:“你們中原武林,隔了二十餘年還尋不出一個堪與我師匹敵的對手,居然還好意思說得這般大搖大擺,我若是你們,早就羞愧得一頭撞死了,什麽道門之尊,依我看,放眼中原武林,若祁鳳閣還在,也就他堪為我師對手,難為我師尊還以為中原群英薈萃,聽說此地有試劍大會,便興致勃勃趕過來,嘖嘖,真是見麵不如文名!”

    純陽觀的人被他說得無地自容,在場眾多江湖人士,更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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