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微微一怔,在認出來者之後,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李公子,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我很好。”李青魚本不是感情奔放之人,方才露出那破天荒一笑已是罕見,他的笑容很快收斂,恢複往日麵容平靜無波的模樣,隻是依舊能夠讓人感覺到周身愉悅的情緒。

    沈嶠對李青魚的印象也很不錯,當日對方一開始雖帶了輕視,但後來卻慨然以劍相借,助他打敗段文鴦,可見也是個性情中人,隻是不善言語,看著有些冷漠罷了,實則是個外冷內熱之人。

    “我在長安時,多得令師弟蘇樵一家相助,方才能帶著七郎殺出重圍,不知令師弟一家現今如何了?”

    李青魚點點頭:“他很好,終南派被合歡宗強並之後,蘇家和其他一些弟子就來到青城山,現在平安無事。”

    沈嶠鬆了口氣:“那就好,隻是眼下長安局勢不佳,他們恐怕一時半會回不去了罷?”

    李青魚嗯了一聲:“道兄現在武功恢複得如何了,若有空閑,能否讓我討教幾招?”

    他癡於劍道,看到沈嶠就像看到一把尚未出鞘,滿藏驚喜的鋒利寶劍,愛不釋手,恨不得將對方全身上下細細琢磨透了,卻並非出於不可告人的齷齪心思。

    盯著對方的灼灼目光,沈嶠哭笑不得:“我……”

    他方才說了一個字,晏無師便接過話:“阿嶠現在要去指點弟子,隻怕沒有閑工夫與你耗著,你若想討教,不如讓本座來指點你幾招。”

    李青魚望向他:“你是誰?”

    晏無師唇角一扯:“你若能打敗本座,本座自然會將姓名報上。”

    李青魚的視線往下移,在他拿著木劍的手上停了片刻,忽然搖搖頭:“你不常用劍,學藝龐雜,在劍道上,你不如沈嶠,而我內力現在還不如你,不必打了。”

    晏無師笑得溫柔可親:“本座從未見過如此有自知之明的人,你算是頭一個。”

    李青魚的目光倏地銳利起來,兩人對視片刻,他點點頭:“原來是浣月宗晏宗主。”

    晏無師挑眉:“看來你認得本座?”

    李青魚嗯了一聲:“聽聞晏宗主狂妄自大天下第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兩人一見麵就劍拔弩張,完全出乎沈嶠的意料,他道:“晏宗主,李公子是碧霞宗的貴客……”

    話未說完,晏無師已是哈哈一笑:“那就讓本座見識見識這位貴客的能耐!”

    他一邊伸出食指,快若閃電,卻又曼妙無瑕,正是極負盛名的春水指法!

    沈嶠心念一動,想要出手製止已是不及。

    那頭錚的一聲響,卻是李青魚秋水劍隻出了一半,那一半劍鋒正好擋住晏無師的食指,雙方短暫接觸,李青魚連退三步,劍也被逼退回鞘中。

    晏無師則抽手立定,紋絲不動。

    高下已見。

    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李青魚固然是年輕一代有數的高手,畢竟還沒法與晏無師相提並論,他方才也說了,自己內力比不過晏無師,倒是晏無師強逼著人家出手,有欺負晚輩之嫌。

    李青魚握劍拱手,壓下翻湧氣血,緩緩道:“晏宗主內力強橫,我果不如也。”

    著重強調內力二字,說明對方認為晏無師之所以能贏,不是憑借指法高明,而是內力高明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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