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各種各樣的目光審視打量之中,晏無師負手而立,表情放鬆,並未有半分不適,顯然早已習慣了。

    沈嶠下山救人,這中間經曆了種種跌宕曲折,趙持盈有所耳聞,但畢竟離得遠,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她沒料想沈嶠去救個人,竟連人都給帶回來了,當下驚了一會兒,方才回過神,拱手道:“久聞晏宗主大名,在下碧霞宗趙持盈,恭迎晏宗主尊駕光臨,隻是門派寒微,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敬請海涵!”

    以趙持盈一派掌門的身份,這態度已稱得上十分鄭重有禮了。

    畢竟晏無師喜怒無常名聲在外,趙持盈也不想因為細節上的失禮而惹得對方不愉快。

    晏無師:“趙宗主持事公正,門風嚴謹,我早有所聞,一路上阿嶠對趙宗主亦是讚譽有加,今日親見,果然名不虛傳,希望我的貿然造訪不至於令趙宗主為難。”

    咦,這應答蠻正常的嘛!

    不單趙持盈意外,連沈嶠都有點意外。

    此刻晏無師麵帶微笑,溫和有禮,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好說話”的氣質,看不出半分魔門中人的囂張妄為。

    隻是這“阿嶠”的稱呼似乎有些過於親密,沈嶠聽多了也就麻木了,旁人覺得怪怪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隻道沈嶠與浣月宗宗主的關係非同一般。

    既有如此好的開頭,接下來就順暢多了,彼此見了禮,各自落座,十五聽說消息之後跑過來,師徒相見又是一番感人景象,十五孺慕情深,不避眾人直接撲入沈嶠懷中,沈嶠見他長高了些,也甚覺欣慰。

    宇文誦在一旁打量這位未來師兄,好奇之餘,卻有點失望。

    明明對方年紀比自己大,怎的言行舉止卻比自己還要軟弱,這樣依賴師尊,幾時才能自立?

    他卻忘了,自己剛離開長安那幾日心中惶惶,每晚也是要看見沈嶠的身影才能安然入睡的。

    這些小兒女心思暫且捺下不提,趙持盈對沈嶠道:“沈道長回來得正好,碧霞宗如今人丁凋零,急需收納新弟子,我與師兄二人正發愁此事,不知沈道長能否幫忙參詳參詳?”

    嶽昆池委婉道:“宗主,沈道長一行剛到,風塵仆仆隻怕辛苦,是不是略作歇息再議?”

    經他提醒,趙持盈有些不好意思:“師兄說得是,是我心急了,先讓元白帶你們去歇息罷,沈道長住上回的屋子可好?”

    沈嶠頷首:“甚好,讓趙宗主費心了,七郎住在十五隔壁即可,也方便他們倆聯絡感情。”

    趙持盈:“好,本門東麵有一棟竹樓,乃是專供貴客居住,若晏宗主不嫌棄的話,可在那裏下榻。”

    沈嶠上回住的屋子就是本門長老所住的,這也是碧霞宗不將他當做外人看的意思,但如果讓晏無師去住,反倒顯得有點怠慢了。

    晏無師卻道:“不必麻煩了,我住阿嶠那裏便可。”

    趙持盈表情一滯:“啊?這不大方便罷?”

    晏無師挑眉:“有何不方便的,出門在外,我等也是如此安排,本座都不知與他同住過幾回了。”

    雖說事是這麽一回事,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好像變了味,沈嶠不得不道:“出門在外,事急從權,也就無所謂了,如今能令晏宗主住得舒服些,若是拒絕,反倒拂了趙宗主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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