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天,隻能憋出一句話:“若我不願意讓晏宗主去呢?”

    晏無師詫異:“方才你明明說自己作不得主,那你願意與否又有何關係,沈道長,你怎能如此蠻橫不講理啊?”

    沈嶠:“……”

    宇文誦望著未來師尊,滿眼同情。

    晏無師卻忽然轉向他:“你真不想當本座徒弟?”

    宇文誦猝不及防,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晏無師沒說什麽,隻微微一笑,溫柔如水。

    但這一笑卻生生讓宇文誦打了個寒噤。

    就這樣,原本同行的兩人變為三人。

    麵對一個聽不懂拒絕,罵又罵不走,打也未必打得贏的人,沈嶠隻能選擇無視。

    但晏無師的存在本身就很難令人完全無視,三人走在一起,他俊美得近乎邪異的容貌,往往會令人一眼就注意到,譬如住客棧吃飯等等,幾乎每個夥計都覺得他們是一路的,而且晏無師才是付賬作主的人,往往奔著他去,沈嶠糾正數次未果,簡直心力交瘁。

    就像現在。

    三人已經來到泰山腳下,眼見天色已晚,便打算先在山下住宿一夜再上山。

    這會兒正是攀登泰山觀景的好時節,山下客棧常常客滿,東家顯然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有客人來,忙親自迎出來招呼,又讓夥計給三人上了熱菜鍋子,滿滿一桌,又賠笑道:“三位,實在對不住,這些天上山觀景的人多得很,房間就剩一間,您看可以不?”

    晏無師掃了沈嶠一眼,後者已經放棄糾正他們並非一路的意圖,靜默不語,任由沈嶠開口。

    他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慢條斯理道:“可以。房間有多大?”

    東家笑道:“不大,就裏間和外間,勝在雅致,您去看了保管滿意,這方圓十裏的客棧,沒比我們家更好的了!”

    晏無師頷首:“那你去要一副棋子來。”

    這年頭上山觀景的大多是文人,要投其所好,客棧裏還是有所準備的,東家就笑道:“有有!”

    他還順帶奉承了兩句:“小人看三位郎君像是江湖行走的,沒想到還有讀書人的愛好,真乃文武雙全!”

    沈嶠實在想不出碧霞宗有何吸引晏無師之處,隻能歸結於對方心血來潮,可沒想到這一興起,直接就走了一路,對方從頭到尾興致不減,也沒提出要分別,眼看就要踏進碧霞宗大門了,沈嶠頭疼不已,隻怕這凶神給人家門派帶來什麽麻煩,屢屢想擺脫他卻未果,反倒是被調戲了一路,令他鬱悶之極

    此時聽說方圓十裏的客棧都住滿了,他不由微微蹙眉,心下思忖是否要連夜上山,反正碧霞宗就在半山腰,若非顧及宇文誦人小單薄,這點路程於他而言不在話下。

    晏無師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床榻給宇文誦睡,你我在外間對弈不好麽?”

    沈嶠苦笑:“晏宗主到底上碧霞宗作甚,直到此刻還不肯據實相告麽?”

    晏無師:“本座說為了你,你又不信。”

    沈嶠搖搖頭,他自然是不信的:“我現在武功雖然逐漸恢複,已有了從前八、九成的水準,但要說與你旗鼓相當,還是勉強了些,打起來也勝算不大,現在還不配當你的對手。”

    晏無師挑眉:“沈道長,枉你道家修行講究清靜無為,你卻成日將打打殺殺掛在心頭,戾氣甚重,這樣下去要何年何月才能領悟至道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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