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又是一條喪家之犬。”他不屑道。

    沈嶠背著劍,自街道另外一頭緩步行來。

    烏發青衣,身形秀頎,宛若神仙中人。

    沈嶠:“當日白龍觀中,閻長老尚欠貧道兩條人命,不知你可還記得?”

    閻狩:“久聞玄都山前掌教承襲祁鳳閣衣缽,武功獨步江湖,可惜被昆邪一掌打落山崖,風光不再,隻能依靠晏無師庇護,如今看來,傳聞也未必都不可信。”

    沈嶠淡淡道:“那不知閻長老又是否聽說昆邪上泰山碧霞宗挑釁不成,業已死在我劍下的傳聞呢?”

    閻狩臉上微微流露出訝異。

    昆邪死了之後,碧霞宗因內亂而一蹶不振,忙著重振旗鼓尚且不及,突厥人自己更不可能四處宣揚此事,於是昆邪之死就這樣被遮掩下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回了突厥,卻沒有想到他卻已經死在沈嶠手中。

    白茸嬌笑:“一別數月,沈郎武功又有精進,真是可喜可賀,不過我們宗主已經下令必須從晏無師手中拿到《朱陽策》殘卷,桑長老與寶雲長老如今已在來此的路上,沈郎你武功再厲害,恐怕也還沒有與整個合歡宗作對的能耐罷,反正此事也與你無關,何不袖手旁觀呢?”

    閻狩冷哼一聲:“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不要走,索性留下罷!”

    閻狩外號“血手佛子”,武功也走陰柔狠辣一派,但見他右手屈指成爪朝沈嶠抓來,霎時果如陰風撲麵,鬼魅哭號,四周俱是屍山血海,無間地獄,漫天血光幾要將人淹沒,絕望恐懼紛湧而來。

    沈嶠飛身後退,山河同悲劍同時出鞘,登時劍氣如虹,霄光大漲,一下將閻狩大半氣勢蓋過。

    閻狩緊追不舍,雙掌將沈嶠攻勢悉數化解,又接連拍出三四張,迅若閃電,令人目不暇接。

    每一掌都如海濤傾瀉,虹陛迭起,一波強似一波,根本沒有給對手反應的機會!

    閻狩雖未入天下十大,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武功僅是尋常,晏無師閉關的那十年裏,浣月宗將經營重心放在北周朝廷裏,法鏡宗則遠走吐穀渾,唯獨合歡宗在中原,尤其是在齊國的勢力急劇發展,而閻狩能夠在人才濟濟的合歡宗內占據一席之地,甚至與桑景行平起平坐,這明顯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沈嶠持劍在手,劍身橫空一劃,劍光耀目,瞬間回清倒影,冰雪凜然,颯颯生寒,伴隨殺氣席卷而至!

    這頭好戰正酣,另外一頭也未閑著,蕭瑟與白茸並肩而上,一前一後纏住晏無師,令他不得脫身。

    沈嶠與閻狩交手之餘,瞥見白茸與蕭瑟出手,不由眉頭暗皺。

    此二人皆為合歡宗年輕一代的高手,幾位長老之下,武功最高的怕就要數他們了,蕭白二人的天分同樣也很高,每見一回,武功似乎都提升了不止一個台階,尤其是白茸,沈嶠初見她時,對方不過剛剛躋身一流,如今奮起直追,一手“青蓮印”爐火純青,身姿曼妙卻暗藏殺機,令人防不勝防。

    沈嶠很清楚,白茸幾次對自己多有留情,方才更是借闡明利害暗中提醒桑景行即將來到,讓沈嶠不要多管閑事,但她對沈嶠的這一絲心軟,卻絕不會用在晏無師身上,此時與蕭瑟相互配合,步步殺機,更如天羅地網,默契無間,將晏無師團團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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