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等人見昆邪倒下,無不歡呼雀躍,可還沒來得及高興片刻,就看見沈嶠拄劍半跪下去,吐出一大口鮮血,俱都嚇壞了。

    彼此之間隔著一道天塹,十五的輕功還未能厲害到直接飛掠過去,正著急時,趙持盈的身影已經落在沈嶠旁邊,她攙起對方胳膊,攔住沈嶠的腰將他帶了回來。

    離得近,眾人這才發現沈嶠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他如今功力僅得昔日五成,雖然在生死關頭突破心境,領悟劍心,但強行調動內力突破極限的後果是身體完全負荷不住,吐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比吐血更嚴重的是,他單靠自己根本站不起來,全身大半重量幾乎都落在趙持盈身上。

    “趙宗主,失禮了……”沈嶠蹙著眉頭,聲調輕不可聞。

    趙持盈:“沈道長為我碧霞宗耗盡心力,我這個當掌門的卻袖手旁觀,失禮的該是我才對。”

    她說罷,幹脆矮身將沈嶠負於背上,直接背著回了宗門。

    嶽昆池:“……”

    他本來還想說要不讓自己來背,可話還沒有說出口,師妹就直接付諸行動了,讓他的話直接噎在喉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隻能望著趙持盈的背影哭笑不得。

    十五跟條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後,即使一點忙都幫不上,但似乎隻有親眼看見沈嶠才能令他安心,誰知沈嶠被趙持盈送回來之後就陷入昏睡,怎麽叫也叫不醒,盡管趙持盈告訴他這是因為沈嶠功力消耗過甚,一時恢複不過來的緣故,十五還是守在沈嶠身邊,片刻不肯離開。

    沈嶠這一覺昏睡許久,睡夢中光怪陸離,晃過許多人和事,醒來之後悵然若失,神色依舊有些恍惚。

    “師尊?”十五擔心地伸手在他眼前搖了搖。

    沈嶠拉下他的手一笑:“我沒事。”

    他自打根基盡毀,重新練了《朱陽策》之後,外表看來就一直病怏怏的,加上眼睛的確尚未全好,走在外麵,絕沒有人相信他是個已經突破了劍心境界的高手,若說是纏綿病榻的病弱之人還更為可信一些。

    十五是親自將他從九死一生,奄奄一息的邊緣拉回來的,對他的傷勢也有更深體會,內心深處總有種恐慌,覺得沈嶠很可能隨時都會倒下。

    沈嶠似乎察覺他的心情,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昆邪死了?”

    十五點點頭:“死了,趙宗主親自去確認過的。”

    沈嶠緩緩籲了口氣。

    自己在半步峰上與之一戰,至今甚至還未滿一年,這其中卻已經發生了許多事情,如今回過頭一看,仿佛就在昨天。

    “十五,假如有一個人,他將你親手送到不懷好意的歹人手中,害得你根基盡失,道心盡毀,你會不會恨他?”

    十五點點頭:“會。”

    沈嶠:“現在他身陷險境,假如眼睜睜看著他死,很可能會累得許多無辜百姓失去性命,流離失所,那你會不會選擇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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