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眯起眼:“大家都是明白人,裝傻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你說我現在要是把你徒弟的肩膀捏碎,他會不會吃不住痛,把你想要藏的人給出賣了?”

    他手下用力,初一哇哇亂叫,嘴裏開始用各種市井俚語問候蕭瑟的祖宗十八代。

    “住手!”觀主不再猶豫,抽劍出鞘,劍鋒微蕩,飛身朝對方掠去。

    蕭瑟沒有鬆開初一,他手裏提著一個人,身形速度卻分毫不慢,手中拍出一掌,嘴裏悶哼一聲:“你師父的差事,倒要我來承擔不成,再不出來,就自己逼問沈嶠下落,反正這小道士生得也不賴,我帶回去也足以給我師父交差了。”

    邊上傳來一聲嬌笑:“蕭師兄,你師父雖為門主,在門中勢力卻還比不上我師父,我看你不如棄暗投明,改拜我師父為師算了!”

    蕭瑟悶哼一下,沒有接話。

    觀主卻臉色大變。

    伴隨著笑聲,又有兩人出現在他麵前。

    一人身著白衣,嬌俏甜美,正是數度與沈嶠打交道的白茸。

    還有一人,雖然光頭卻不是和尚,衣裳比尋常世家子弟還要華麗,看上去有點格格不入。

    但觀主卻不敢因為他打扮奇怪而小看他,因為他也認得這人的身份。

    合歡宗又一棘手人物,閻狩。

    其人外號“血手佛子”,說的正是他外貌端莊似佛子,內心卻殘忍如惡魔,一雙手血跡斑斑,不知沾了多少性命在上頭。

    閻狩雖不像霍西京那樣變態,成日喜歡剝人臉皮,可他殺過的人,未必就比霍西京少。

    很顯然,桑景行雖然被沈嶠重創,可他心中恨極了沈嶠,自然要派手下弟子將他找出來。

    若隻有蕭瑟一人,觀主自問還有可能與對方一拚,將他逼退,可現在多了兩個,以一對三,他卻不敢有這樣的把握了。

    “把沈嶠交出來。”閻狩道。

    也不知他如何動作的,原本還在蕭瑟手裏的人,轉眼就到了閻狩手裏,初一武功低微,被稍稍磋磨便忍不住淚流滿麵,哭喊著叫“師父救我”,可不管他怎麽叫喊,也沒有說出沈嶠和十五的下落。

    觀主心如刀割,也顧不上己方勢單力薄,劍花一挽就刺了上去。

    與他動手的是白茸而非閻狩。

    她本是天資奇佳的人,進境一日千裏,現在的武功又比先前沈嶠見到她的時候要高了不少,“青蓮印”化作萬千蓮花,落落盛開在觀主周身,被觀主一劍劍破開之後,又重新綻放,生生不息,宛若永不斷絕。

    觀主額頭見汗,單單與白茸交戰,他還能應付,可旁邊站著閻狩和蕭瑟,令他倍感壓力,他很清楚,就算白茸被擊退,這兩個人也隨時會出手。

    如果他現在撒手,或許還能全身而退,可初一在對方手裏,觀主根本不可能袖手不管。

    閻狩看出他的弱點,手中加重力道:“沈嶠的下落呢?”

    初一又是一聲痛叫。

    觀主心頭一顫,手也跟著一抖,被白茸覷中空隙一掌印在胸口,吐血蹬蹬後退三步。

    “我不認識什麽叫沈嶠的!你們這幫人講不講理,上來就動手,我們師徒好好地在這破地方招誰惹誰了!”

    蕭瑟忽然笑道:“閻長老,您看他這一手,像不像泰山碧霞宗門下的?”

    閻狩:“嗯,是有點像。”

    蕭瑟:“泰山碧霞宗的人,如何會跑到這裏隱姓埋名,莫不是被逐出師門的棄徒?”

    觀主心一橫,咬牙冷笑:“不錯,我正是碧霞宗竺冷泉,如今的趙宗主是我師侄,諸位若與碧霞宗有往來,還請放我們師徒一馬,它日我自當請宗主出麵,代為致謝!”

    蕭瑟哈哈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們與碧霞宗沒什麽來往,而且今日之事,反正你左右都會記仇,我們何妨將事情做得更絕一點呢?”

    話方落音,閻狩便一掌印在初一頭頂上。

    初一口鼻出血,甚至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無聲無息倒了下去。

    “初一!!!”觀主目眥欲裂,撕心裂肺,想也不想提著劍就撲向閻狩。

    閻狩沒有動,動的是蕭瑟。

    蕭瑟手中折扇刷的展開,連帶扇骨上根根利刃也跟著冒出來,閃爍令人戰栗的寒光,他手腕一揚,折扇便自動朝觀主飛了過去,像有自主意識一般,將他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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