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師挑眉:“祁鳳閣便是這般教導你的?他這種想法,跟縮頭烏龜又有何異?若僅僅是他一個人,獨善其身也就罷了,但他身為一派掌教,不思進取,反倒成天想著讓門派避世消極,再這樣下去,玄都山還想保住天下第一道門的地位?我看你那個代掌教師弟,反而要比你清醒多了。”

    玄都山幾代經營,方有天下第一道門的名聲和地位,曆代掌教貫徹道家清靜無為的思想,將避世進行到底,絕對不涉入天下局勢,祁鳳閣當年武功冠絕天下,也不例外。

    後來沈嶠接任掌教,更是將這種低調發揮到極致,世人隻知玄都山換了新掌教,這掌教姓沈,其餘則不甚了了,是以沈嶠如今跟著晏無師四處跑,竟是幾乎無人認出他來。

    晏無師性情張揚狂妄,隨心所欲,自然對這種行事風格嗤之以鼻。

    沈嶠聞言並不生氣,隻道:“今晚我想尋個機會上山,與鬱藹麵談一次,不知晏宗主想與我一道上去,還是在山下等我?”

    晏無師:“為何不等到玉台論道上露麵,當眾詰問鬱藹,奪回你應有的掌教之位?”

    沈嶠搖首:“那樣一來,玄都山的名譽必然大受影響,此事恐怕別有內情,我要先找鬱藹問個清楚。”

    晏無師無可無不可:“哦,那就去問罷。”

    天下第一道門威名赫赫,還沒幾個人敢單槍匹馬闖玄都山,偏偏他說得就跟今日多吃一碗飯似的,隨口就來,渾然不曾放在心上。

    他神色漫不經心,手指摩挲過碟盤邊沿,那一碟炒青豆立時從四散零落變為整整齊齊三層相疊,每層的青豆數目儼然相同,單是這份用真氣隔空控物的功夫,便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恐怖境界。

    魔君重出江湖,實際上也隻有與昆邪那一戰廣為人知,隻因昆邪打敗過沈嶠,所以連帶挫敗昆邪的晏無師,也被傳得神乎其神,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真正見過他現在的武功境界。

    若是此時有人看見他將輕而易舉就能取人首級的功夫用來碼炒青豆,也不知會作何想法。

    他問沈嶠:“你現在功力隻怕還不到全盛時期的三成,能獨自上去?”

    沈嶠:“有條小路靠著後山懸崖,地勢陡峭,無人駐守,以陣法為屏障,外人不知內情,貿然闖入,隻會暈頭轉下,跌落山崖也未可知,武功再高未必有用。”

    晏無師原本是沒所謂隻當看熱鬧,聽見這話反倒多了幾分興趣:“如此我反倒要去見識見識了。”

    是夜,熱鬧的玄都鎮平靜下來,在星空下漸漸沉入夢鄉。

    沈嶠的上山路線看似全無章法,有時候七彎八繞,有時又特意避開一些容易走的石階,改從旁邊陡坡上去,皆因這些石路草木早已融入奇門陣法,若換了不明就裏的人來走,十有八九是要中招的,就算不落入陷阱,也會觸動警報,被玄都山弟子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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