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卿的堡壘中,出現了一個訪客,正是二皇子的扮演者零號,當看到幾乎變成老人安靜躺在床上的扉卿,零號也和傅辰一樣驚到了,如果不是眉宇間的相似幾乎都看不出來這個人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扉卿。

    扉卿啊扉卿,你原來也有今天,真是不虛此行。

    也不枉費他特意過來瞻仰。

    他就是想看看不可一世的扉卿落難的樣子,錯過這次還不知要到什麽時候。

    雖然扉卿是晉國這裏的總負責,他們所有人的頭子,但除開這些,他們沒有人喜歡這個總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扉卿。

    扉卿每日的睡眠時間延長到了八個時辰,當他醒來的時候才看到風塵仆仆的零號。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的聲音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病人,他清楚自己時日無多,至少每幾日能收到李遇的消息,計劃很穩定地進行著,這也是讓他如此安心等待在這裏的緣故。

    扉卿看到零號非但沒有絲毫高興,反而顯得有些惱怒。

    “瑞王已經中了天花,我親眼所見,連腦子都不清楚了。城中百姓也如我們計劃的那樣,仇恨著他,民怨已經達到最高,到時候就會按照我的安排,放走一部分人,將這裏的情況傳播出來,到時候西北必將大亂,晉國的根基也會動搖。”零號不知扉卿在不滿意什麽,他覺得自己做的完美無缺,也是確定這次出來後已經妥善安排好所有事情,再加上天花的傳染性實在太高,連宮裏來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甚至還有人被傳染了,這樣的病沒道理命不久矣的邵華池能夠聽過。

    既然都已經確保結果了,他自然就離開了,他不想為了這樣必然成功的計劃把自己給搭進來。

    這些年扉卿不斷犯錯,不但連累到他們在主公心中的評價,還拖累了整個團體的效率,在沈驍、蔣臣死後,他以為扉卿會推薦自己這個得力手下作為新的指揮,沒想到扉卿不念及舊情,反而選擇了李皇另外培養的候選人休翰學和陸明。

    前些日子他得到了這兩人意外死亡的消息的時候,還想著這就是報應啊!

    “回去寶宣城!馬上!”扉卿聽到後青筋暴突,因為說話太急,胸口積壓的淤血又吐了出來,卻連擦的時間都沒有,喉嚨滾動了一番,推翻零號遞來的水,緩下了激烈的心跳,憤恨道,“你知道我們暗殺過瑞王多少次?如果成功還需要等現在?從他還是七皇子的時候就已經進行過了,最後卻碰到了七殺,幾乎全軍覆沒不說,甚至連在宮中十幾年的暗樁都被一一拔出,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七殺與瑞王認不認識,你知道這樣離開會引發多少變數?你怎麽知道七殺不會再出現搗亂氣運?如果你不是親眼看著瑞王咽氣,怎麽能放鬆警惕離開!這些是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扉卿狠狠將零號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也許是這些年零號當二皇子久了,就真的以為自己是二皇子了。

    任何人在遇到頂級的權利與金錢的時候,都有可能動搖,不受曾經約束的控製,當自己能動用的權利超脫於大部分人之上時,人性是難以駕馭欲望的,零號雖然受過嚴格的訓練,但他也一樣是人,他有一天意識到自己能掌控的比自己以為的要多的多的時候,就會慢慢開始轉變。

    扉卿當然是氣的,氣零號小看對方。

    這麽多次的計劃被中途打斷或是失敗,多多少少讓扉卿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他開始與命中注定的對手七殺一樣,把可能出現的變故都考慮進來,這樣才能保證沒有別的意外而導致滿盤皆輸。

    事情總會這樣,當出現了一個意外就會出現連鎖反應,產生越來越多的意外,一樁接著一樁,隻有當堵住層出不窮的意外時,才有可能勝過完全不比自己差的對手。

    零號卻覺得這是扉卿做了好幾次錯誤決斷,才導致他們總是失敗,也讓他變成現在這膽小如鼠的樣子,連這樣注定的成功都不敢輕易享受,頗有些瞧不上如今沒什麽用處的扉卿。

    “現在你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別忘了,隻要我扉卿活著一天,晉國這裏的一切事宜就要聽我的!”扉卿重重喘著氣,才緩和一些語氣,“別忘了瑞王他體內有毒素,誰知道他中了天花是不是和與其他人一樣,零號,為了陛下,你必須堅持到最後,所以——立刻啟程回去!”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活人殉葬在曆史上並非沒有,但因為過於慘無人道,後來才出現了用俑來代替,如今不僅要殉葬,還是用一個城的百姓來代替。

    當這個消息一出來,民眾們哀莫大心死,他們沒有能力再爆發一次動亂,城門緊鎖,進不去出不來,除了等死就是乞求邵華池能夠網開一麵,不過這樣的奇跡幾乎不可能,當權者的命是命,他們的命不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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