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像是經曆了暴風雨,混亂、破碎、淩亂,上方的光線透過窗欞迤邐而下,暖陽灑在身上卻體會不到一絲溫暖。高大的身軀在毒.品的折磨下日漸衰敗,凸顯了那一絲脆弱。整片外圍區域裏沒有一個人經過,皆因這是皇帝的命令,莊嚴肅穆的禦書房隻有他一人喘息的聲音。

    一個人影坐在角落裏,脫力地躺在地上,死氣沉沉,光滑的地板倒影著模糊的影子,就像如今的他。矯健的四肢無所顧忌展開,原本穿戴嚴謹的衣袍也敞開了,胸膛劇烈起伏,暮色西山中又透著一股毀滅一切的凶悍。

    汗水順著臉龐滑落,滴入眼中,刺痛麻癢傳來。

    李變天看著上方黃燦燦的龍椅,在一片朦朧的光線裏閉上了眼。

    無盡的長廊沒有盡頭,他緩緩走著,不緊不慢,不激動不慌亂。

    前方有一處漩渦,他猶豫了下,走了進去,他沒有什麽不敢失去的。那是一座哪怕是人間帝王的國庫也沒有如此數量多的黃金山,它的出現就好像在激發人內心的醜陋欲望,但李變天不為所動,目不斜視地繼續向前走去。

    黃金山消失了,畫麵出現變化,這是軍帳,麵前躺著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曾經他還是戟國幼子隨軍出戰的時候,隨駕出征,當年的戟國戰火連綿,身為皇子責無旁貸。

    躺在軍帳中的床上,他的父皇渾濁的視線看著他,滿眼的哀求,淚水淌在眼眸中,原來他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父皇也會怕死。

    記憶裏的父皇,這時候是閉著眼的。

    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本以為早就遺落在記憶的長河中,居然出現在這裏。

    他清楚之後會發生什麽,他把手中的匕首以專業手法刺入父皇的咽喉,再做了一係列遇到敵軍刺客的模樣慌亂跑出去,任何人都不會覺得年僅九歲以孝順出名的小皇子會做弑君殺父的事,甚至為了讓這個手法顯得真實,前前後後做了諸多安排,包括那個逃跑的“刺客”的行蹤,父皇死後並沒有來得及留下遺詔,而原本最被看好的他的二哥成了最大嫌疑犯,戴上了弑君的大帽子,大哥繼承了那個位置。

    看來,就是剩下大哥一個人了。

    戟國皇帝被刺殺,驚動了整個軍營,一開始喊叫的小皇子被人忽略了,他站在角落裏,看著軍帳中來來匆匆的人們。

    當軍帳的門簾被風吹起,他與站在外麵的李燁祖相視一笑。

    這個潰爛的國家,隻有把最大的毒瘤去掉,才能重新站起來。

    所以,他隻是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當再一次看到自己父皇的病容,與曾經閉眼的不同,這一次父皇口不能言,卻好像自己要幹什麽,看著自己的幼子眼露乞求。

    李變天毫無波瀾的眼神,手起刀落,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比幼年的自己更果斷,連刺殺的角度也更加成熟了。

    在他刺下去的刹那,眼前的畫麵變得扭曲,解離崩散。再一次變化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情形。桃花漫天飛揚,陣陣花香縈繞鼻間,水波蕩漾的湖中有一處雕欄玉砌的庭院,裏頭幾位絕世美人翩然起舞。

    在位多年,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就是曾經的晉國第一美人的麗妃在他眼中也不過是比大多普通人更美的女子罷了。

    與眼前的比,不是同一個層次的,這些女子擁有世間不存在的容顏,身體無一處不完美,一顰一笑間都能勾起世間男子最原始的渴望,若是能生活在這樣的世外桃源中,就是死了也值得。

    這些女子紛紛向李變天跳躍旋轉而來,衣袂飄飄,好似隨時會乘風歸去,這正是李變天幼年時最為心動的女子類型。

    就在她們要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抽出身上的劍在轉瞬間將這些仙人之姿的女子刺死,白裙鮮血,格外醒目。

    她們愕然地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想不明白世上居然有男人會舍得殺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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