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不是第一次來福熙宮,卻沒表現任何好奇。

    他目不斜視,眼角餘光甚至沒放在身邊的墨畫身上。

    墨畫一路上觀察傅辰,這個循規蹈矩的小太監,那緊張的模樣還真的挺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誰都喜歡把情緒放臉上的人,這類人的心思好猜,相處就容易多了,“別緊張,咱們娘娘可是出名的和善人,且放寬心吧。”

    一個月來兩人也見過數次,墨畫對這個有禮數,懂進退的小太監挺有好感,宮裏從不缺想往上爬的,也不缺巧言令色的,但爬得路數要讓人舒坦不是,墨畫就看這小太監順眼。

    傅辰似乎鬆了一口氣,將一個沒見過世麵,又驟然得到關注的小太監表現得惟妙惟肖。

    他臉蛋紅撲撲的,有些怯懦卻在強自鎮定,“墨畫姑娘,您知道娘娘找我是為什麽事嗎?我怕待會不懂規矩衝撞了娘娘。”

    “其實我也不知呢,”她確實不清楚,德妃娘娘雖和善,但這和善卻不是他們逾矩的理由,“平日裏也沒聽娘娘提到過。”

    傅辰不著痕跡在短時間裏將墨畫瞬間神態印刻在心裏,無論是眼底的疑惑還是細微的表情,都說明墨畫的確不知情。這是職業病,他曾經碰到過各式各樣的患者,有些特別善於隱藏自己的,就需要捕捉瞬間的微表情。

    到了宮門外還遇到安忠海,就是那位人稱海老爺的總管公公,也是曾為陳作仁等人求情過的人。

    “喲,這可是個生麵孔,福熙宮這是要添人了?”馬上就是三年一度的大選,海公公這是來和德妃商量事兒的,剛出了宮門就遇到了墨畫兩人,德妃娘娘是個喜靜的,從晉成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她院裏就沒添過什麽下人,故而海公公有此一問。

    “哪能呐,這不是娘娘看這小太監會一手蔻丹功夫,讓奴婢找來看看是否真有本事。”

    海公公想到德妃娘娘剛在洗蔻丹,臉上堆上了笑意,“那便快進去吧,別誤了娘娘的時辰。”

    “海公公好。”傅辰是等他們說完後才問好的。

    海公公也沒應聲,笑了笑就離開了。

    傅辰等在宮門外,等德妃的傳話,這時宮道上走來一個見之忘俗的人。

    青年並未穿皇子服,反而隻穿著青色織錦錦袍,五官精致,膚如玉瓷,臉上掛著平和的笑意,任何與之對視的人都能感到心靈上的平靜,此人從骨子裏就好似散發著聖潔味道,好像獨獨他是受上天眷顧而降臨的,他是三皇子邵安麟,德妃所育,從出生便體弱,曾被斷言活不過十二,帝甚憐之,將其送往寺廟養到十二才回宮,後又跟在國師身邊學習,自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是下一屆國師的熱門人選,也是少有的這個年紀還未被指婚的。也因此他是最與世無爭的皇子,甚至是不少皇子拉攏的對象。

    人是最複雜的生物,即使專業是心理學,但看不透的人多如繁己,對於這類能讓自己完美得猶如聖人的人,傅辰格外慎重,讓自己看上去像所有被三皇子容貌氣度攝住的小太監,直到人走近了,才慌慌忙忙跪地,“奴才給三殿下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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