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雪一生誌向,不過是報仇兩個字,沈複深說的這番話,著實是讓他心動。

    雖然,沈複深跟他從來都不是一條心的,在許多事情上,他還算計過李紅雪,李紅雪本來是想要皇帝將他給殺了的。

    但隻要他還存在報仇之心——隻要這世上還能有人替他手刃了這狗皇帝,那個人和他是不是一條心,又有什麽關係?

    李紅雪艱難地扯著腳上的鐵鏈子挪了一步,拔下插在牆上的劍,那劍上還沾著他的鮮血,冷絲絲閃著寒光。

    眼看這兩個人又要達成聯盟,皇帝伸出兩根手指頭,扼住了燕儀的咽喉,說道:“沈複深,朕也曾真心待你,真心將你當作兒子看待,你今日即便要殺朕,也師出無名!”

    皇帝口中說的這些話不過是為了穩住沈複深,燕儀幾乎快要窒息的掙紮才是皇帝的殺手鐧。

    沈複深喊了一聲:“你別傷她!”

    說話間,王直又一掌拍在了沈複深的後背,令他又嘔了一口血。

    沈複深對自己的傷情好似完全不在意似的,口中仍在說:“皇上,你別傷她……她跟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係!”

    燕儀雖然早已和沈複深形同陌路,但看到他如此,心中若說沒用半分感動,那是騙人的。

    她甚至產生了一個渾念頭,希望沈複深當真可以逃出去,當真可以報了仇。

    “束手就擒,朕自然放人。”皇帝說。

    沈複深苦笑了一聲,即便李紅雪想要給他遞劍,他也沒有伸手去接,任由王直過來用牛皮繩捆了他的手腳。

    皇帝也果真守信,放開了燕儀。

    燕儀一得自由,立刻貼著牆根站著,離皇帝和王直遠遠的。

    皇帝向王直使了個眼色,燕儀分明看到他目光中的殺意,他竟然是要王直不動聲色地將沈複深處死在這地牢之中。

    對於皇帝的這點心思,沈複深焉能不知?他仰天長笑了幾聲,說道:“笑話,全都是笑話!我這二十多年所作所為,所相信的所堅持的,全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地牢空間幽閉,沈複深的笑聲一聲一聲傳開,在四周的銅牆鐵壁上砸出了陣陣回音,聽起來當真如鬼魅索魂一般。

    他的笑聲還未散,鐵牆另一麵的不遠處就起了一陣破空之聲,似乎是有人硬闖進來,觸發了甬道裏的機關。

    皇帝的臉上露出了驚懼之色,王直連忙說:“皇上放心,方才放沈複深進來時,關閉了絕大多數的機關,現下已全部打開了,通過甬道,統共要闖一十八道難關,此處又有鐵牆,隻怕這世上也沒人進得來。”

    皇帝是十分信任王直的能力的,聽了這話,心中稍安,但還是嗔怪道:“你是怎麽當差的?這天機司難道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硬闖的嗎?”

    王直冷汗直下,說實在的,若不是今夜要放沈複深來此,天機司銅牆鐵壁的守衛都撤去了,旁人哪能這般輕易進來?

    正在這時,外間起了一聲童子的驚呼,李紅雪立刻分辨出這正是他兒子長安的聲音,叫了一聲:“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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