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雪伸出一根手指頭擺了擺,說:

    “你啊,腦子還是不大夠用,天機司的人把你困在這裏這麽久,也沒人上來拿你,為了什麽?他們地牢中機關重重,何必非要等你我二人見了麵,把咱們關在一個屋子裏聊這半宿的天?”

    沈複深這才反應過來。

    適才他全身心都在如何推開鐵牆出去上,後來又隻顧著應付李紅雪夾槍帶棒的交談,竟沒有來得及去思考……他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自然是為了隔牆有耳,探聽一下他的虛實!

    果然,李紅雪話音剛落不久,沈複深身後的鐵牆就發出了軲轆軲轆的移動之聲,鐵牆緩緩移開,出現了王直和皇帝、還有燕儀三個人的身影!

    皇帝身上披著夜行鬥篷,顯然是深夜秘密出宮,天機司裏的這一切事情,隻是為了讓皇帝甕中捉鱉!

    “複深……你……朕對你好生失望!”皇帝的臉上並沒有怒色,反而充滿了沉痛之意,顯然是十分失望的樣子。

    沈複深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說實在的,他著實是沒有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裏。

    這一年多來,皇帝對他的寵信深厚,簡直到了晝日叁接的地步,對沈複深說的話、做的事統統都相信支持,即便是太子曾向皇帝彈劾他裏通燕國,皇帝也並不相信,隻是一笑置之。

    沈複深也曾對皇帝坦言過曾被雍王餘黨所救之事,皇帝也相信他的忠心,認為他無論如何不會和李紅雪同流合汙。

    所以即便他這次失策,身陷天機司地牢,他心中也沒有過多煩憂,王直不敢直接殺了他,即便是將他上報到皇帝那裏去,他也大可以將王直參奏一本,隻消將天機司和東宮扯上關係就可。

    無論東宮和天機司是不是真的有關係,皇帝聽了這一句,心中起了疑心,自然也就會懷疑沈複深出事,乃是天機司蓄意陷害,那麽他就可以安然脫身了。

    可是……如果皇帝方才親耳聽到了李紅雪和他的對話,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沈複深的立身之本,原本就隻有皇帝無限製的寵信而已,一旦失了聖心,他哪裏還有翻身的資本?

    沈複深更吃驚的,是燕儀居然站在皇帝身邊!

    燕儀是和東宮一條心的,皇帝不是傻子,即便沈複深曉得這一切都是李容與做的一個局,但如此明目張膽在皇帝麵前表露出來,皇帝就不起疑心麽?

    皇帝背著雙手,緩緩踱步到了李紅雪麵前,說:“你先前說這樁事情得當著沈複深的麵講,又信不過朕,非得讓燕儀過來,如今人也在這裏了,朕也在這裏,你還不快說?”

    李紅雪並不理會皇帝,隻是伸著手抓著鐵柵欄,問燕儀:“小師妹,長安呢?長安沒事了嗎?”

    原來,李紅雪並不相信王直當真會放了長安,他唯恐皇帝兩麵三刀,一邊逼他說出實情,一邊卻又對長安下手。

    在這虞都城中,他誰也信不過,轉來轉去,竟然隻願意相信和他同是山穀子弟子的燕儀。

    燕儀可不敢當他這一聲“小師妹”,連忙說:“李紅雪,你早已被師父逐出師門,今日又何必來同我套近乎?我不是你的小師妹,山穀子也不會同意我和你有什麽師門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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