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承笑著替平陽理了理被風吹斜的鳳冠,說:“七皇姐今兒總算肯叫我一聲弟弟了。”

    吉時已到,喜婆催促著平陽快上喜轎,那喜轎倒是按了嫡公主的禮數,有六匹馬拉著,看起來很是威風。

    當然了,這是她這場一切從簡的婚禮當中,唯一一樁還像樣的東西了。

    平陽正準備上轎,忽然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竟是有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

    “下雪了。”燕儀也不由得輕喊了一聲。

    還沒到十二月,今冬的第一場雪就已經來了。

    “瑞雪兆豐年,今兒可真是一個出嫁的好日子,段郎,你說是不是?”平陽向著立在一旁的段曉軍露出了一個極大的微笑。

    段曉軍初當新郎,還有些羞澀僵硬,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才好。

    他瞧見平陽對他笑,也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平陽向他伸出了手,段曉軍稍微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中,十指緊扣。

    初雪落得突然,雪片倒是挺大,紛紛揚揚如鵝毛一般撒在空中。

    段曉軍一邊牽著平陽的手,一邊用袖子替她擋著雪,將她扶上了馬車。

    比起做嫡公主的風光無限,能像今日這般,光明正大地被所愛之人牽著手,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平陽眼中的神色是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溫柔,她就這樣滿含深情地望著段曉軍繞過馬車,上了馬,待馬車啟動,平陽才戀戀不舍地蓋上了自己頭上的紅蓋頭。

    喜婆歡歡喜喜地喊了一聲:“公主殿下出門!”

    迎親的車隊緩緩駛出宮門,因宮中講究肅靜,連個吹號擂鼓的人都沒有,迎親車隊雖披紅掛彩,但走在路上,竟無半點聲音。

    望著平陽和段曉軍遠去的背影,李容承不由得唏噓了一聲。

    “平陽公主求仁得仁,有什麽好唏噓的?”燕儀說。

    李容承說:“是啊,七皇姐求仁得仁,我卻始終沒有她的勇氣……姐姐,你說,若是父皇知道我心裏頭的人是燕子,他會把燕子怎麽樣?”

    燕儀不禁笑出了聲,說:“你們李家的人可當真是奇怪,一個個皇子公主,偏偏都喜歡上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你父皇若是知道了,隻怕肺都要氣炸。”

    李容承也笑了笑,問:“父皇一開始知道二皇兄屬意姐姐的時候,可氣炸了肺麽?”

    燕儀想了想,說:“我好像沒有聽見皇上宣過太醫治肺,大約是不曾炸吧。”

    李容承聽燕儀開起了玩笑,也是樂不可支,說:“比起我二皇兄來,我的身份簡直是太微不足道了,還好還好,看來父皇聽多了這樣的事情,我的事兒,他已經不會再有任何驚訝了。”

    兩個人隨便說笑了幾句,又感慨了兩句平陽和段曉軍的事情,也就各自散了。

    不過,李容承才走出沒兩步路,便停下了腳步,欣喜地大叫一聲:“二皇兄!”

    李容與人在馬上,馬在風雪之中,正從宮門口奔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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