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如今和燕儀徹底成了一條戰線上的人,對她那位從小就喜愛敬仰的太子皇兄,倒是生出了許多怨懟之情來。

    燕儀望向上座的李容與,他正和李容承二人說笑,李容承的臉上還沒什麽笑意呢,他倒是一臉笑得高興,仿佛今兒要辦喜事的人是他一般。

    燕國的使臣與虞國的禮官互換了文牒婚書,皇帝取出玉璽,將它鄭重蓋在了婚書之上,和親之約,便算是板上釘釘了。

    對於皇帝來說,這不過是伸伸手的一樁小事,甚至連印泥都不必他親自去碰,然而,這一枚印章,卻從此告定了燕儀的去路與結局。

    飛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不相逢。

    “睿親王與縣主這般並坐,當真是一對良人。”皇後麵含笑意,對皇帝奉承道。

    這樁婚事,皇後是不滿意的,她一心想要自己的女兒嫁去燕國,從此更得助力,然而,卻半道上殺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燕儀,攪和了一切。

    更要緊的是,沈複深和皇後早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沈複深對燕儀的心思,皇後焉能不知?

    皇帝的這一道旨意,已將沈複深逼到了幾乎瘋魔的地步,像這樣的闔宮大宴,滿朝文武都到了,沈複深卻沒有來,焉知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什麽樣的瘋狂舉動來?

    倘若是為了這個女人,而壞了他們的大計,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一場宴會,皇後始終戰戰兢兢,生怕沈複深從哪裏衝出來,攪和了一切,直到那玉璽蓋在了婚書上,她心裏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兩國聯姻,一堂締約,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大虞與燕國從此化幹戈為玉帛,永結秦晉之好,當真是一樁美事。”皇後站了起來,向眾人祝酒。

    眾宮嬪、皇子與大臣命婦都站起了身,向皇帝和季青楓道喜。

    燕儀也隻得被平陽拉著起身,行了禮,飲下一口梅子酒。

    這酒味道甘冽青澀,入口綿軟,很是好喝,隻是隱隱有股苦味,也不知是酒太苦,還是她心裏苦?

    眾人酒過三巡,歌舞又起,季青楓饒有興味地欣賞著歌舞,臉上似乎已經有了薄醉之意。

    平陽有些貪杯,兩頰都起了紅暈,不知道哪裏飛來幾隻飛蟲,嗡嗡圍著她繞個不停。

    平陽被這飛蟲惹得有些氣惱,忍不住喊了一聲:“滾開!”

    她喊這一聲的當口,恰好是一曲絲竹畢,場中安靜的那一霎,她這一聲原本喊得並不太響亮,但卻格外突兀。

    皇帝不明緣由,見平陽在燕人麵前又鬧洋相,不禁有了兩分怒氣,對皇後說:“公主醉了。”

    皇後趕緊吩咐宮人說:“快把公主扶下去吧,這樣坐在縣主身邊像什麽樣子。”

    平陽也不反抗,乖乖任由翠果將她扶起,隻是悄悄對燕儀說了一句:“一會兒你不想在這兒坐著了,就也裝醉。”

    燕儀啞然失笑,原來這位公主殿下,不過是嫌這樣的宴會膩煩,想要趁機溜走罷了。

    平陽還未下去,絲竹又起,虞國的眾大臣皇子都紛紛來向季青楓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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