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來敢愛敢恨,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喜歡他一個與自己身份差距懸殊的小小禁軍校尉,那麽,在求而不得的時候,放手也要放得敞亮痛快。

    平陽轉過身去,大踏步往內宮的方向走去,心中下定了決心,以後再也不到這宮牆角邊來了。

    但是,燕國的季青楓,她照舊不喜歡,照舊不會嫁,死也不嫁!

    平陽的婚事,雖然被她自己大鬧了一場,惹得皇帝和皇後都十分不快,但皇帝也並沒有立刻就做決定,隻是對那燕國使臣用起了“拖”字訣,既不答應,也不回絕。

    和親之事懸而未決,但太子的大婚之儀,倒是越來越近了。

    李容與對這樁婚事,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抗拒,更從未像平陽那樣鬧過任何一句話。

    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他對這門婚事的任何抗拒,都會被皇帝視作是對燕儀的餘情未了,那麽燕儀的性命便沒有了保證。

    他甚至都不敢再找燕儀,不敢與她多說幾句話,即便他日日都去慈安殿裏,也隻不過是借著給太後請安的名義,悄悄地、遠遠地去看她一眼。

    好在,劉安惜亦在慈安殿中,皇帝聽說了太子每日都會去慈安殿與劉安惜閑坐,十分滿意。

    四月十八,是太子大婚的良辰吉日,在這天之前的三天,闔宮上下就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

    通明殿裏請了一百多位高僧來誦經祈福,太極殿前的漢白玉台階被衝洗得鋥光發亮,宮城上的焰火從初九開始便燃了起來,每夜亥時準時升火,好不熱鬧。

    四月十六這一天,按照儀程,太子和準太子妃需要到虞都城外十五裏的寒山寺禮佛祭天。

    祭天的儀典十分麻煩,不過,劉安惜是不必參與後麵的儀典的,她隻是由幾個命婦陪著,在寒山寺的金光殿裏上了香,焚了經幢,將生辰八字親手交予了寒山寺的主持。

    禮佛完畢以後,她本想等著太子祭完天後同遊寒山,此時正是春日,陽光和煦,百花盛開,正是踏青的好時節。

    不過,李容與祭天的儀典還要許多時間,劉安惜在後院廂房用了齋飯後,等了許久,百無聊賴,便在侍女雲裳的建議下,先在後山上賞一賞桃花。

    劉安惜唯恐自己出門後,太子過來見不到她,便要雲裳在廂房裏等候。

    雲裳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後山,央求了寒山寺的尼姑素白和素持跟在劉安惜後頭。

    李容與祭天完畢後,回到廂房不見劉安惜,隨口問了一句雲裳。

    雲裳撓了撓頭,說:“小姐去了後山賞花,也真是奇怪,竟這麽久了也沒回來?莫不是春色實在動人?”

    李容與問道:“她去後山,你怎麽不跟著?”

    雲裳笑道:“小姐就是怕太子殿下過來後要問,特地遣奴婢候著呢,寺裏的兩位姑子陪著小姐。”

    李容與皺了眉問:“怎麽不叫金吾衛跟著?”

    雲裳說:“後山離此處也不過幾步路,小姐說不會有事,請金吾衛大人們去廂房用飯了。”

    李容與點了點頭,便準備出去尋她。

    不過,他可沒有什麽心思跟她賞花踏青,他不過是想要趕緊把人尋回來,好回宮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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