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親口問話,燕儀不能不答,隻好說:“田間野菜,本是賤種,登不得皇家禦膳之堂,燕儀卻私自做了來孝敬太後娘娘,實在是沒個體統,還請太後娘娘降罪。”

    太後笑道:“你這菜做得味道極好,哀家吃了歡喜,怎麽還有怪罪?哀家尋常吃一頓便飯,又不是大宴那樣諸多規矩,便是禦膳房進些野菜,也是有趣的。”

    李容與說:“不管是什麽菜,總歸都是長在土裏,入了人口的,哪裏還分什麽高低貴賤?皇祖母喜歡,這菜便尊貴。”

    太後對燕儀抬了抬手,說:“別跪在地上了,你的菜哀家都是喜歡的,過來吧。”

    燕儀起身後,正想退下,卻聽見太後叫她過去,隻得走到了太後身邊。

    太後衝芳姑姑揚了揚下巴,芳姑姑立刻搬來一個圓凳,放在燕儀麵前。

    太後努了努嘴,說:“坐下一起用膳吧。”

    燕儀一愣,連忙說:“奴婢怎能與太後和太子殿下一起用膳?”

    太後笑道:“本是便飯,何來那麽多規矩?坐下便坐下了吧。”

    燕儀無法,隻得規規矩矩坐下了。

    這是太後有意要抬舉燕儀。

    其實,太後從一開始就曉得李容與對燕儀的心思,初時,她還有幾分隱憂,覺得自己這孫兒半輩子都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物件,卻偏偏對一個低階女官動了情,未免有些鬼迷心竅。

    但把燕儀弄進了慈安殿冷眼看了這麽些日子,她也已知道了燕儀的真性情,心中也喜歡這個孩子,覺得將來把她指給太子做妾室,也不失為一個賢內助。

    如今太子即將大婚,燕儀的處境便尷尬起來,太後有意要成全自己這乖孫兒,也要叫燕儀吃一顆定心丸。

    隻是太後卻不知道,她這麽讓燕儀往凳子上一座,在座的三個人都如坐針氈起來,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劉安惜雖有意討好李容與,無奈他卻不為所動。

    太後有意要說幾句話,可眾人心思各異,都不過是在敷衍。

    燕儀隻顧埋頭扒飯,一心隻想快點結束這尷尬的場麵。

    李容與最快放下了碗筷,對太後說:“皇祖母,孫兒吃飽了,東宮還有一些要事要處理,孫兒就先告退了。”

    太後佯作不滿:“你大婚在即,你父皇每日還給你塞這麽多公事,實在是不該,哀家明日見了皇帝,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李容與說:“並非是父皇刻意要難為孫兒,隻是如今多事之秋,燕國虎視眈眈,孫兒實在是閑不下來。”

    “太子殿下再忙,也還是得注意身子。”劉安惜溫柔地說。

    太後問道:“哀家前兒聽皇帝說了一嘴,燕國又要派使臣來,是麽?”

    李容與本想立刻就走,但太後問話,他隻能又重新坐下回答:“燕人以通商為名,派了使團跟著商團來的,隻怕再過十幾日,就要到虞都了。”

    太後頷首道:“再過十幾日,便是你和安惜的大婚日子,他們倒正好趕上了熱鬧。”

    李容與說:“通商一事,燕人去年便已派使團來過,今年又來,隻怕不是單純為了和我大虞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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