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青楓這家夥是個心大的,既不覺得吃了敵人的食物是丟人之事,也坦然地相信飯菜裏沒有被動手腳,若是換了沈複深或者李容與,隻怕是要餓死的。

    季青楓這天剛吃了沒兩口飯,就聽見外頭武義夫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先生,您回來了!”

    隨後,他聽到了武義夫那小娃娃的啼哭之聲,接著,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哼,這娃娃,忒怕生了些,我一抱就要哭。”

    季青楓斜了白氏一眼,厲聲問道:“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他本在吃飯,口中一口飯還沒有下咽,情緒一激動,便噴了白氏滿身。

    若是在平時,季青楓再怎麽不修邊幅,也是要講點名士風度的,絕不會如此失態,但他被關在這狹小逼仄的柴房裏那麽多天,四肢都被捆得麻木,簡直馬上就要變人彘,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風度?

    “王八蛋!直娘賊!你這鳥人,還不把本王給放了?滾進來受死!有種就和本王單挑!這麽捆著人算什麽本事?是你龜兒子踢倒了閻王灶,將屁放到你爺爺我頭上來了!趕緊滾進來受死!”

    季青楓大聲辱罵著,他原本罵人的本事可沒那麽高超,不過前幾天那武義夫對他拳打腳踢時,罵得可比這個粗鄙得多,他現成倒是學了好些。

    外頭的人自然也聽到了季青楓的罵聲,武義夫走進門來,將白氏轟了出去,自己則捧了張椅子,恭恭敬敬伺候那青袍人坐下。

    青袍人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語聲中含著笑:“睿親王,好久不見啊。”

    季青楓抬頭看那人,這人還是那一身藏青色袍子,但臉上並未再蒙著布,就是個普普通通中年人的模樣。

    若細說起來,模樣還算周正,一雙眸子漆黑,眼角的皺紋裏掛著笑意,但這笑容卻沒來由地讓人後背一涼。

    季青楓聽著他說的話,心中大感詫異,除了在歸山堂外被他看見此人窺伺外,他可從來不記得在哪兒見過這張臉。

    “你到底是何人?”季青楓問。

    “我?你尋了我那麽久,不曉得我是誰?”青袍客玩著手指甲,語氣裏帶了兩分戲謔。

    “你——你是?”季青楓一直以來在苦苦尋找的,便是一個太極兩儀圖,難道此人,竟就是山穀子?

    山穀子嗬嗬一笑,說:“我曉得你在找我,哦,在找我那張圖,被你帶得連燕儀小丫頭也在找這玩意兒。嗬,但是呢,我這人有個壞毛病,別人越是要找我,我偏不想讓人找到。”

    季青楓心道:這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隻可惜,他如今是做了山穀子的階下囚,也實在算不得他找到了人。

    山穀子專心致誌地剝著自己的手指甲, 說:“就你們個個都以為再也找不到我了,我卻主動跳出來,先把自己找到了,那多有趣呀。”

    季青楓知道自己如今落入他手裏,他自然不會輕易放人,隻是他做鬼也要做個明白鬼,於是問道:“太極兩儀圖,到底在哪裏?”

    山穀子手上動作停了停:“喲,你還沒找到呀,燕儀他們都找得差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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