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落英叫燕儀名字,也沒有什麽不對的,畢竟在宮裏頭,她們倆都是皇城的奴婢,自從上次被貶入辛者庫以後,燕儀的尚膳女官的名號便被剝奪了。

    而落英雖也入了辛者庫,後來卻是官複原職,要認真計較起來,落英的職銜比燕儀高了不知道有多少,燕儀還得守著規矩叫她一聲“落大人”呢。

    李容與見燕儀似乎有點不高興,便故意衝她笑了笑:“我正好也餓了,不知這碗藥膳雞湯,我有沒有份品嚐呢?”說著,他還指了指自己的嘴。

    如果說燕儀這會兒的不高興對落英是有三分的話,那對李容與就有三十分,所以,她寧可給落英賠笑臉,也不想給李容與露笑臉。

    她說:“太子殿下的嘴巴金貴得很,這碗參雞湯裏用的野山參和春筍幹,沒有按禦膳房的規矩三蒸三曝,雞湯也沒有按禦膳房的規矩拿八碗水熬成一碗,很不幸地熬出了七碗湯,怕是入不了太子殿下的尊口。”

    李容與本是要與她開個玩笑,卻吃了個癟,隻得笑道:“既然有七碗,方才灑了一碗,還有六碗,勻一碗給我可好?”

    燕儀一把搶過那湯勺,說:“奴婢入禦膳房的第一天,就被叮囑了,太子殿下的飲食要萬分當心,這山野村溝裏既沒有銀針試毒,殿下也沒有帶嚐膳太監出門。

    若是飲食出了問題,那我歸山堂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要待如何?還是請殿下回宮裏再吃飯吧。”

    她這話實在是賭氣,雲間城到虞都有多少日的路程,哪能讓太子不吃飯?

    她這話一出口,李容與和落英兩個人都笑了,落英更是笑得牽動了傷處,“哎喲”“哎喲”地叫喚了起來。

    李容與連忙點了她腹部的穴道,好讓她緩解一下疼痛。

    但燕儀見李容與竟毫不避諱,拿手就往旁的女孩子肚子上戳,更是升起一股無名火,索性將湯勺往桌子上重重一砸,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出去。

    她這股火,不但在李容與看來是莫名其妙,就連她自己走出去後,也懊悔不迭。

    落英本就是他身邊的親信,他們倆在一起的時間,比燕儀跟李容與認識的時間長了十倍不止,若是兩個人真有什麽男女情愛,哪裏還輪得到燕儀這個外人?

    更何況,落英這傷是為了保護李容與才受的,甚至差點還豁出一條命去,李容與對她親近體貼些,也是很應該。

    她應當是大方得體地去感謝落英救了自己的心上人,而不是衝她發無名火,更何況,落英從前幫過她不知道多少忙,自己也是最崇拜她的,怎麽能因為一時之氣,就失了分寸體麵?

    可是,可是,無論這些道理事後能想起來多少,在當時的情況下,卻還是萬分忍不住的,若是忍得住的,就不叫喜歡了。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會放肆,不是嗎?

    李容與一向聰明絕頂,自詡對燕儀的心事也能琢磨得準,但到這一回,他這個腦筋卻是一直都沒轉回來了。

    他想出去追吧,又因不知道她生氣的點在哪裏,怕又踩了雷區,可不出去吧,燕儀方才那個樣子,非得好好哄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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