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季青楓不再戀戰,跳上牆頭欲走,臨走前還對沈複深惡狠狠瞪了一眼,罵道:“姓沈的,你給我等著!”

    沈複深正欲追上去,略一遲疑,卻沒有再追,而是快速回身飛奔向燕儀。

    李容與比沈複深的反應更快,更何況季青楓一跑,燕儀立刻就跑向李容與,所以搶在沈複深之前,李容與已將燕儀緊緊地攬在懷中,兩人相擁而泣。

    沈複深握劍的手頓了一頓,從嘴角淌下一縷血來。

    方才在酒樓之中,他就已和季青楓交上了手,近身搏擊,難免受傷,他受了季青楓一掌,季青楓亦挨了他一劍,隻是都傷得不重罷了。

    他之所以會在關鍵時刻選擇和李容與站在同一戰線上,隻不過是因為季青楓此人喜怒無常,他實在摸不準他會不會傷害燕儀。

    但李容與卻絕對不會傷到她——即使他這麽做,是將燕儀往遠處又推了一步。

    燕儀緊緊抱著李容與,兩人分別太久,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可是話到臨頭,千言萬語湧上喉頭,出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李容與憐愛地拂去她臉上的淚珠,可她眼裏的淚水卻怎麽也止不住。當真是好生奇怪,明明終於得救、明明終於見到了心中掛念之人,應該高興才對,但哭起來,卻是沒完沒了。

    “你有沒有受傷?嗯?之前的傷好了嗎?”燕儀問他。

    李容與捧起她的臉,寵溺一笑:“你瞧我這個樣子,像傷還沒好嗎?”

    燕儀將頭埋在他的臂彎裏,輕聲道:“殿下你放心,這些天裏,我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掉。”

    李容與輕輕撥弄著她的頭發,溫言笑道:“他若是敢叫你掉頭發,我就拔光他的頭發。”

    燕儀噗嗤一笑。

    沈複深在兩人旁邊站了許久,但那兩個人自顧自軟語溫存,好像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一般,他也就不自討沒趣,默默走開了。

    他心中有塊大石,隨著他一步一步走開,也在一點一點往下沉去,直到沉入心塘最底,仿佛吞進去一塊巨大的糕餅,堵在胸口,既化不開,也吐不出。

    他知道,此生他都無法再走近她一步了。

    燕儀和李容與一直站到互相摟著的手都酸了,才鬆開來。

    燕儀剛剛哭過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張小臉緋紅,真真是燦若桃花,李容與忍不住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情不自禁道:“燕儀,你真好看。”

    燕儀捂了捂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已經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了,蓬頭垢麵的。”

    季青楓那個死變態,為了把燕儀看得死死的,連她如廁都要守在門口,像洗澡這樣會讓她離開他視線很久的大工程,他根本就不給她時間和機會。

    李容與笑起來:“其實,我也好些天沒有洗澡了,若不是現在天氣冷,隻怕你剛才抱著我都能聞到臭氣。”

    他為了找燕儀,一路風塵仆仆從虞都趕到登州,連覺都幾乎沒有睡過,哪有時間洗澡?

    燕儀這才覺得舒坦了一點。

    兩個人久別重逢,要幹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各自去浴場洗澡,這事兒倒也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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