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有落葉從平地上被風卷起,打在臉上肩上,李容與想伸出手替她拂去,抬了抬,卻又放下了。
“那……奴婢告退了。”燕儀行了禮,再次扭頭而走。
李容與卻從背後環住了她,將頭埋在她肩裏,輕聲道:“我若能處理好一切,為你斬清前路,你……你在前頭等著我,好不好?”
他輕柔的呼吸伴著濃烈的酒氣,一點一點吹進她耳朵裏,吹得她心裏都有些發癢。
燕儀推開他,飛快往前跑去。
李容與定在原地,望著她跑遠的背影,也不知是該哭還是笑。
黑夜裏,燈火太暗,視線不明,燕儀很快就沒了影兒。
他們都沒有看見,不遠處的宮牆後邊,有一雙眼睛,來得不早不晚,恰恰將兩個人擁抱的場麵瞧得一清二楚。
燕儀蹭蹭蹭一路快跑回了慈安殿,遇見上夜的宮女,連招呼也沒心思打,又加快速度跑回宮人居住的那座小院。
她的心髒砰砰砰跳得飛快,或許是剛才實在跑得太急了吧。
正挨到那小院的門,忽然斜刺裏伸出一雙手,將她強行拉到了一邊。
燕儀還沒有反應過來,已被人雙手強摁在了牆上,撞得後脊骨“砰”地一聲,連骨帶肉地疼。
待她看清,麵前的人卻是沈複深。
說起來,她也許久沒見過沈複深了。
自從入了宮以來,她們就不大在一處,後來沈複深去了皇後殿,愈發見不到人影。
此時他突然出現,竟是一臉怒容,倒令燕儀大感意外,更對他粗暴地將自己摁在牆上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
“沈複深,你做什麽?”燕儀隻覺得肩膀被他按得疼了,他卻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不由得蘊了層薄怒。
“你……”沈複深強硬地摁著她,鼻息間粗重的呼吸沒頭沒腦撲頭蓋臉地噴在她麵上,饒是在黑夜裏,燕儀依然能感覺得到他獵鷹般銳利的雙眸,正冷冽地盯著她。
“皇宮好麽?”他戲謔地、帶著一絲玩味又帶著幾分嘲諷地,輕佻地用一根手指頭挑起她的下巴。
“你做什麽?莫名其妙。”燕儀有些惱地撇過了腦袋。
“我問你,皇宮好麽?”他再將自己的問題重複一遍。
燕儀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善,也升起一股無名火,反唇相譏:“你擠破了腦袋擠到如今的高位,怕是在你眼裏,這皇宮是頂好的去處吧。”
沈複深怒氣更甚,捏緊了她的下巴:“你怕是要樂不思蜀了吧?”
燕儀狠狠甩了甩腦袋,卻甩不脫他的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疼得她幾乎以為連骨頭都要碎掉了。
“我竟不知,你好大的本事,連東宮太子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嗬,從前要叫你待在吳山鎮那個窮鄉僻壤,倒當真是委屈了你。”沈複深冷笑道。
燕儀這才明白,他的這股無名火來自哪裏,他定是方才偷偷看見了她和李容與在一起說話,卻因隔得遠,並沒有聽清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麽,因此對他們兩人的關係產生了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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