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中,一半的人都知道,太後不喜皇後,婆媳失和多年,皇後雖貴為中宮,但宮中的人事大權卻依然掌握在太後手裏。

    太後年老,卻不肯完全放權給皇後,甚至還分權給了貴妃、賢妃她們幾個,昭陽殿早就怨懟多時。

    這太後中毒病倒,能不能醒過來都是未知數,那麽,後宮的掌事大權,就順理成章地可以收歸皇後手中了。

    殿中有半晌的沉默。

    燕儀跪得久了,膝蓋有些酸麻,悄悄挪了一挪,想要跪的舒服些,但她這個小動作卻被平陽看見了。

    平陽可一直盯著她呢,立刻質問:“你做什麽?”

    在這檔口,燕儀總不能傻到說自己跪累了歇一會兒,隻得硬著頭皮說:“陛下,奴婢想起了一樁事情。”

    皇帝說:“講。”

    燕儀說:“廚房端上來的湯品,都由嚐膳太監先試過,那天嚐膳的便是這小允子,他如今既好好跪在這裏,那湯還在烹調和剛出廚房的時候,斷然是不會有問題的。”

    皇帝點了點頭。

    燕儀繼續說:“膳食由廚房遞到太後麵前時,還有試毒嬤嬤用銀針驗過,當時既沒驗出來,說明路上也沒人動了手腳。”

    皇帝問:“你是說,太後的膳食不可能被人動手腳?”

    燕儀看了一眼太後身邊的那幾位嬤嬤,說:“若真要動手腳,那便隻有將膳食從試毒嬤嬤手裏拿過,再進到太後娘娘嘴裏這段時間了。”

    平陽哼了一聲:“笑話,膳食到了皇祖母麵前,那天還有二哥哥盯著,如何能做手腳?難道榮姑姑、芳姑姑他們兩個,會下毒害皇祖母麽?還是你要說,我二哥哥下的毒?”

    燕儀質問:“公主殿下為何覺得,兩位嬤嬤和太子殿下,就一定不會下毒?”

    李容與聽見燕儀說自己也有可能下毒,又氣又好笑,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那榮姑姑說:“燕尚膳這話說的,老奴兩個人是從太後娘娘做姑娘時便伺候在身邊的,五六十年了,情分之深,便是皇後公主們都比不得,怎會害太後?害了太後,於我們又有何好處?”

    張貴妃忽然陰陽怪氣地開口道:“要說好處麽,總也是有的,兩位嬤嬤伺候太後多年,情分雖深,卻也畢竟是主仆情分,比不得親緣的血濃於水,皇後你說是嗎?”

    皇後聽了,臉色一變,厲喝道:“張貴妃,你什麽意思?”

    張貴妃冷笑道:“據臣妾所知,容姑姑的兒子,如今在英國公的手底下當百夫長吧。”

    英國公錢大友,是本朝的武將重臣,更是皇後之父。

    皇後哈哈大笑:“我父替皇上練兵,手下有雄兵十萬,榮姑姑的兒子在我錢家麾下,這樣的事情,別說本宮不知道,就是本宮的父親,又怎能記住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張貴妃人在深閨,倒是把這些事情打聽得很清楚嘛。”

    張貴妃粉臉變色,說:“我……”

    “皇後!是不是你!”皇帝突然怒喝,不但將張貴妃的話頭給憋了回去,也把眾人嚇了一跳。

    皇後見皇帝果然懷疑自己,冷笑三聲,跪在地上,說:“臣妾不齒這等醃臢手段,皇上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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