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虞看了那小廝一眼，隨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對上那整個人怔愣住了，有些個拿不清楚她究竟是個什麽意思的翡翠的目光。
微微一笑道：“哪裏像是這個蠢笨的，事到如今，竟也不知道給自己辯解一句。”
那小廝聽到花虞提到了自己，這才回過了神來，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並未開口說些什麽。
說？
能說什麽？
他身份本就低微，在這樣子的事情當中，想要逃過一劫，是萬萬不可能的。
卑賤之人的性命，又有誰會在乎呢？
他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子不會在乎，花虞就……
“來人。”那小廝眼中滿是頹敗和嘲弄之色，尚且還沒有在心中下了個定論呢，就聽花虞又出了聲。
她抬了抬手，漫不經心地揮了一下，那一直跟在了她身邊的皇宮侍衛統領劉衡，就忙不迭上前了一步，輕聲道：“大人有何吩咐？”
“把此人放了吧。”花虞抬了抬手，指向了那個小廝一眼。
小廝整個人愣住。
那一雙眼睛當中，寫滿了不敢相信。
正抬眼看著花虞，卻感覺自己的身後一輕，原來是那個押著他的侍衛，聽到了花虞的話之後，已經無比自覺地，放開了他的手。
小廝尚且還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這個事情發生的太快，甚至他都不清楚花虞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想法，人就被這麽放了？
放了？
“是。”劉衡的回答，比起那個侍衛的動作來得慢了一瞬，卻還是順應了花虞的話，沒有去為難這個小廝。
經過了這些個事情之後，劉衡對於花虞，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了。
而且……他好像是慢慢地看明白了這個花虞。
瞧著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其實卻有一顆比誰還有柔軟的心。
劉衡負責調查了褚銳身邊所有的事情，自然也包括了這個小廝，他知曉這個小廝很可憐。
打小就是恒王府中的一個包衣奴才，踏踏實實做人的人，隻是因為勤勞能幹，而褚銳身邊的小廝又實在是換得太快。
而被人臨時弄到了褚銳身邊來伺候的。
褚銳幹出來的惡心事，跟這個小廝沒有什麽關係，可偏偏他挑在了這個時候到了褚銳的身邊。
說來也是他倒黴。
站在了劉衡的角度之上，都未必會放過這個小廝。
隻能夠怪這個小廝時運不濟，正好碰到了這個時候撞了上來！而在這種權力的鬥爭之中，最為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
像劉衡這樣子的一個人，對於一個小廝的性命，都是不大在乎的。
偏偏就是花虞將他放了。
劉衡抬眼看向了花虞，眼神極其的複雜。
這個人在血洗朝堂之時，在揮劍殺人之時，都是毫不猶豫，冷血無情的。
如今卻會放過一個無辜的小廝，讓他幸免於這一次的災難之中。
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麽去形容花虞這個人了。
有那麽一段時間，周圍的人都說花虞殺人如麻，手段殘忍，行事作風又很是詭譎，真正的是一股子奸臣作風。
就連劉衡都不得不承認，花虞有一種男人都少有的魄力，旁人不敢做的事情，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