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虞從宮人的手中接過了羹湯,遞到了褚墨痕的麵前。

褚墨痕麵色無比的複雜,到底還是接過了花虞手中的熱湯,低下頭喝了幾口。

這天一日一日的冷了,京城地處北方,每到冬日,總是冷得讓人心頭發顫。

這一口熱湯喝下去,不得不說,是讓他們這些個在外麵苦苦等候了一夜的人,舒心了不少,連帶著褚墨痕那接近於凝固的表情,也變得好看了不少。

花虞瞧著他幾口就將碗裏的湯喝光了,這才輕聲道:

“天冷了,殿下還是早些個回去吧。”

褚墨痕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忍不住抬眼,看向了花虞的方向。

卻見花虞眸中一片深邃,定定地看著他,顯然,這一句話並不是在看玩笑。

身後那些個喝完了一碗湯,甚至還有點想再要一碗的人,聞言皆是麵麵相覷,沒敢再做出些什麽動作來了。

“從前彩衣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若是還不高興,本王可以讓她給你賠禮道歉。”褚墨痕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到底是吐出了這麽一番話來。

其實剛才那些個人有點猶豫是不是要接受花虞送來的東西,並不是擔心花虞會在裏麵下毒,除非她是瘋了才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他們擔心的,其實是花虞和楊家還有跟褚墨痕之間的複雜關係。

可以說楊家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幾乎是花虞一手造成的,而現在花虞還表現得這麽的友好,實在是讓人心裏不踏實。

“嗬。”花虞勾唇輕笑了一瞬,隻是麵上的表情有些個冷,這個笑容也沒有達到眼底。

她盯著那褚墨痕,良久才道:“王爺以為,下官對付楊家和楊彩衣,僅僅隻是出於私人恩怨?”

褚墨痕目光沉了一瞬,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是光是看他麵上的表情,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花虞瞧著,麵上的笑容在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她忽地後退了一步,一雙眼眸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個褚墨痕。

“若是如此的話,王爺就想錯了,私人恩怨,下官可以有無數種法子解決,楊家落得這個地步,難道不是咎由自取嗎?”

“還是說……”她頓了一瞬,扯了扯唇,麵上滿是不帶掩飾的嘲諷之色。

“在王爺的眼中,楊家的眾人,比起一般的平民,要重要許多?楊家就可以肆意殺害平民,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她這話一出,周圍皆是一靜。

其實楊家真的是占不住理,不說是這一次暴露出來的事情,就算隻說楊家此前的那些個荒唐事,就已經讓人足夠的咂舌了。

可無論怎麽說,那楊友學,都是褚墨痕的親舅舅啊。

“殺人償命,如今不過是摘掉了楊大人的官帽子,這已經是皇上格外開恩了,王爺還想要得到一個什麽樣的說法?”

“莫非要讓皇上收回成命?”花虞眯了眯眼睛,麵上的笑容格外的諷刺。“那隻怕是不行。”

“皇上金口玉言,斷然是不會隨便收回成命的。”

她說罷,抬眼看了看天,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