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進來吧。”楊友學揮了揮手,不甚在意。

他一聲令下,便有幾個伶俐的小廝,將那白花花,滿當當的銀子都抬了進來,放在了旁邊。

“大人,賠償素心的銀兩,也已經送到了,大人是不是可以放人了?”楊友學此時也不想要管外人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對待他們家又是個什麽看法了。

總歸如今名聲已經爛了。

他也不在意了。

隻想著快些將楊彩衣接回家去,遠離這些個事情才是。

“放人,也不是不行,可楊大人莫要忘記了,本官之前所說的,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莫不是楊大人以為,就這麽將銀子往人的麵前一放,便可以了?”

花虞坐在了上首,一雙鳳眸之中,帶著些許晦澀的光芒,看著人心中抖了一瞬。

楊友學聞言,麵色大變。

花虞這個賤人,竟是還想要他們卑躬屈膝的,去給素心這樣的賤民賠禮道歉!

她也不看看,這個賤民配嗎?

楊友學麵色扭曲,透著些許的青黑之色,一張臉上的神色是難看到了極點,盯著花虞,許久都不曾開口。

“楊彩衣既是做了錯事,那便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若是不願意的話……”花虞卻絲毫沒有將楊友學的臉色看在了眼中,隻淡淡地開了口。

麵上有些個似笑非笑的。

“那本官就得要好好地想一下,楊家究竟是在搪塞本官,還是真的對素心一家有所歉疚了。”

這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楊彩衣執迷不悟,那麽花虞還真的有可能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楊友學臉色變了一瞬,到底是咬了咬牙,抬眼,看向了楊彩衣的方向。

楊彩衣瞧見父親看向了自己,忙不迭搖了搖頭,她才不要跟這些個賤民道歉,這個賤人算的了什麽?

憑什麽要她來道歉?

然而,現在形勢如此,可不是楊彩衣想要怎麽樣,就能夠怎麽樣的了。

楊友學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

“彩衣,給素心道歉。”

“爹!?”楊彩衣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快!”楊友學卻狠下心不去看楊彩衣,隻冷沉著嗓音吩咐道。

“彩衣,道個歉就行了,姨母帶你回家。”連帶著德太妃,也加入了勸誡那楊彩衣的陣營當中來。

楊彩衣沒有了法子,在牢中待的這些個日子,已經消磨了她不少的銳氣了,如今她是一刻鍾都不願意待在這個地方。

道歉就道歉。

等到日後她回了家,必定會千百倍的,讓花虞還有這個賤人,償還回來的!

楊彩衣握緊了自己的手,險些將自己的指甲都給掐斷,轉過身,看向了那素心的方向,木著臉,道:

“對不起。”

聲音很小,但素心還是聽到了,她目光動了一瞬,到底是沒有說些什麽。

“楊小姐連道歉都不會嗎?你這是說給自己聽呢?”沒想到,素心不說什麽,上麵的花虞卻很是不滿。

她抬手,在麵前的桌案上敲了一下,道:

“需要本官讓人教一教楊小姐怎麽道歉嗎?”

她話音一落,周圍那些個高大的侍衛頓時聞聲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