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治朕的病?”

此言一出,內室內頓時一片死寂。

顧南安皺眉,忍不住看了那小太監一眼。

順安帝已經是油燈枯竭之相了,太醫院都束手無策,這個小太監如何能治?

“是。”可不等他多想,跪著的花虞,已經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顧南安更覺詫異,仔細一看那人,卻發現她很是淡然,甚至還有些不卑不亢的。

“你確定?”連順安帝都有些不敢相信。“你連朕的脈象都不曾看過!”

“咳血、氣喘、眼前模糊不能視物,味覺全失,皇上,奴才說得可對?”花虞麵不改色,反而將順安帝近日出現的症狀,盡數說了出來!

順安帝雙目大睜,再回想到剛才褚淩宸的腿的模樣,頓時激動不已。

“你、你!”他抖著手,指著花虞。

“隻是皇上,此時若是治好您的病,需要雲山天寂蓮,送至氣候最為炎熱的火州,輔以火州三川果,化為果水為藥引,方能痊愈。”

花虞補上這話之後,這殿內氣氛,頓時變得沉悶了起來。

天寂蓮和三川果,乃是傳說中的聖藥,不說存不存在這回事了,便是要從最北邊取到天寂蓮,送到火州,與三川果同融!

算一算,哪怕是用上最快的馬兒,這一來一回,一南一北,再加上要送到千裏之外的京城,至少也需要半年。

而順安帝……這幾人皆清楚,怕是活不過這半年了。

氣氛降至冰點,張盛麵色巨變,斥道:“你這狗奴才,這會兒才說這種話,是活膩了不成!?”

這是拿順安帝尋開心呢。

“皇上。”花虞伏在了地上,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若沒有這兩味藥,奴才也可讓皇上暫時恢複味覺,眼眸明亮,行動自如。”

張盛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大的口氣。

“隻是沒了這兩味續命的藥材,皇上這病,能拖、不能治!”

“大膽!”張盛一張臉都扭曲了,這話太醫院的太醫都不敢說。

“奴才句句屬實!”

花虞抬眼,看向了那連喘氣都艱難的順安帝,道:“皇上,還治嗎?”

語氣篤定,似乎根本不會出現意外一般。

“治!”順安帝用力閉上眼睛。“顧愛卿,這奴才的話,你可聽見了,去找!去把這兩味藥材給朕找過來!”

顧南安沒想到,今日自己一時恍惚,留了下來,竟攤上這麽一件事情。

他麵色巨變,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是斷然不能拒絕順安帝了。

“是。”他隻能一撩袍子,跪下領命。

“那奴才呢!?還不過來給朕治病!?”順安帝騰地掙開了眼睛,便是一陣氣血翻湧,當即麵色大變,怒聲道。

“是。”花虞站起了身來,手中還拎著那個藥箱,卻忽然抬起頭來,直視著那顧南安。

“還請皇上下令,讓顧大人離開。”她的話一出口,顧南安猛地抬頭,掃向了她。

卻見她冷著臉,目光冷沉,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奴才治病的時候,旁邊不能有嗜血殘暴、泯滅人性之人!”

“那會汙染了奴才的金針!”

汙染!

她竟敢這麽對顧南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