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泛著些血腥味,無聲的彌漫。在天空的青白下四周建築都變得猙獰,似猛獸般一齊襲上眼前的一對婦儒,二個渾身是傷痛的人

“不要打我的雲兒,不要打……”婦人死死地抱著孩子。

“瘋子還能護著人?賤人生的賤種罷了!給我打!”

一陣拳腳下來,婦人沒了聲。

“夫人,這,這廢物沒氣了。”

“死了便死了,嚷嚷個什麽,回房!”說完便帶著人走了。

過了很久,雨落在旁邊的枯葉上,敲著殘瓦,一陣驚雷響過,傾盆的大雨接踵而來。暴雨在瘋狂地下著,明亮的閃電像在空中穿梭,照亮了這破舊小院,狂風咆哮著,猛地把小屋的門摔在地上,“嗚——嗚——”的慘叫聲竟像是厲鬼擾人心魂。

小孩的手指動了動,“轟”的一聲,白光充斥在其身上,小板身子已經坐起來了。

齊雲睜眼的時候便是這樣一番景象,本就破舊的小屋在這風雨裏一副岌岌可危的樣子,自己被一個已經昏迷的中年女人死死抱著,想用手推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

“手怎麽變小了?”齊雲皺眉,暗自蓄力借著巧力勉強將婦人推開然後起身。身上一陣劇痛,拉開袖口一看,分明全身都是傷。不對!這瘦得跟柴枝一樣的身體絕對不是她的。仔細端詳,這分明是六七歲女孩子的體格,這身子渾身都是傷,大大小小的,新的舊的。

“嗬,老天也收不下我麽。”

齊雲明白了,也在上一世的終尾裏看淡了。前世她沒有敗給別人,而是自己的妹妹齊琳手上,她或許應該感到有些欣慰,沒有她小琳或許能過得更好。而她,既然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裏活了下來就來之安之。

低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全身早就已經濕透,頭發耷拉著,被泥水和著的麵孔顯得毫無生氣。

齊雲有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婦人名為久夢懷,是她的娘親,本是清麗出塵的模樣卻因兩年前的一場起火得了失心瘋。一個瘋子又怎做得揚名天下的齊正豫之妻?怎擔得了天齊莊的主母之位?更何況還是一個背後沒有勢力的弱女子罷了。

但說她愛女情深倒不是唬人的。久夢懷雖然瘋了,但對女兒的愛卻是絲毫不減,反而將齊雲看得更加緊張,每天陪著她一起瘋玩,自己蓬頭垢麵的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將齊雲卻整得是十分幹淨整潔的,每天睡前還都會呀呀地比劃著給她講著各種各樣的故事。

有人猜測說她也許不是真的瘋了,隻是時間過得久了便大都相信她是真瘋,這幾年下來,大概起初沒瘋也得是瘋了。

兩世記憶裏還是有這麽一個人是真正的待自己好的,齊雲冰冷的眼神變得格外溫柔起來。

雨依著長青的樹葉滑落在地上,也不知什麽時候起了霧氣,讓人看不真切。茫茫中若雲矮小的背影托著娘親的身子朝著小屋走過去,咬著牙撐著不敢放手讓娘親摔下又磕碰到傷口

進了小屋蹙起眉看著眼前的景象。這哪裏是人住的地方,一張用石草鋪的床,用泥石搭做的簡易小灶,再就是一些淩亂的沒人要的雜物而已。不時的還有一陣飯菜的酸餿味影響著她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