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家族的大地上，陷入了一片漆黑。

鬧騰了一整夜的戰場，終於陷入了寂靜。

原本躲在房屋裏的雙方人馬，也都略帶忐忑地逐漸冒頭。

西門家族的人看到夜弘那穩穩立於天地間的身影，頓時紛紛露出喜色。

他們似乎早已忘記，今天第一個踹開西門家族大門的人就是夜弘。

西門擎蒼默默拄著拐杖，充滿了感慨歎了一句：“都說不死鷹老了，【飛白筆】又何嚐不是？

那個時代的老朋友們，還活著的已經沒剩幾個了啊......”

上官家族以及那些子族的人，都是一臉複雜地看向上官菀兒。

他們心目中的神，倒下了。

而對麵的弑神者夜弘，卻安然無恙地活著。

這忽然轉變的結局，讓他們完全無法接受。

緊隨而來的，便是驚恐、不安和迷茫。

對夜弘的驚恐，對現狀的不安，對未來的迷茫。

上官菀兒一倒，意味著今晚的勝負之勢已見分曉。

在夜弘麵前，他們這些人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而顯然西門家族也不會放過他們。

等待他們的，必然是可怕的清算和報複。

上官菀兒臉色灰敗，感應著那一道道無助的目光，心中一片惶然。

她知道離上官家族滅族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不......我還不能倒......

上官家族......不能毀在我手上......”

上官菀兒強忍體內傷勢，咬牙站起身來。

搖搖晃晃，許久之後才調整好身形。

夜弘背負雙手，漠然看著這個對手，心中暗暗一歎。

以他的醫術水平，自然已經看出上官菀兒體內已然是油盡燈枯，傷痕累累。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沒有放棄。

“又是所謂的【力未盡，不言降】麽？”

夜弘喃喃自語，心中忽然很想見一見說出這句話的主人。

僅憑著一句話，便影響到了東方龍騏和上官菀兒這樣心誌堅定的人物。

可見說出這話的人，意境必然極為不凡。

上官菀兒疲憊的臉對準夜弘，虛弱的聲音從她口中緩緩傳出。

“我曾經在一本上古藏書裏見到過一個描述......

上麵提到上古之後，天行無常。

因天道有缺，所有古道武者天生注定達不到巔峰境界......”

夜弘眉頭忽然微微皺起。

他有些理解不了這句話的含義，卻隱約覺得有一股玄之又玄的至理存在其中。

古道武的巔峰境界？

夜弘其實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人，究竟能將古道武這條路走到什麽極限？

飛天遁地？

移山填海？

亦或是成仙入聖，白日飛升？

他沒有答案，也無法驗證。

所以夜弘平日隻能摸著石頭，緩緩過河，一點一滴探索著道意的奧妙。

但今天忽然有人跟他說這條路是一條死路。

這讓夜弘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而上官菀兒卻是繼續開口：“我將藏書裏獲得的感悟，融合進了我的殷甲筆道，漸漸摸索出一條能夠跳出殘缺之路的新路。

那就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道法自然！”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不再那麽虛弱。

同時有一道衝霄而上的強大氣息，從她體內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