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邊的深淵裏,他的眼睛,明亮堅定如初,他的聲音,也溫柔如初,甚至這個懷抱,也如此的冰涼熟悉,可是,已經有什麽不一樣了。

    他的心,早就變了,他有了淺沫,有了星染公主,還要有無數女人,充實他的後宮。他再也不是她的澈,不是她的師尊,不是她的戀人。

    那道冷酷魅惑的聲音,一遍遍在她識海深處提醒她:殺了這個負心漢,殺了他,當著他的麵,殺了肚子裏的孽種……

    小舞,小舞,我是你的澈,你還記得我嗎?小舞,你也聽到了,他說,淺沫三年前就死了,你自始至終,就是我的小舞,隻是被淺沫的記憶,占據了這具身體三年,我才一次次試探,都探不出,你究竟是誰。可就算你沒有了和我的記憶,我也總是能從你身上,找回那些熟悉的感覺,我愛的,始終是你……小舞……你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嗎,縱千古,韶華不負,相思不減,何懼滄海生桑?

    另一道聲音也在冥小舞的識海裏回響:不要聽他的狡辯。他有了淺沫,有了孽種,別再信他的鬼話,殺了孩子,殺了這個負心的男人!

    岸上,溪雲神女遲遲不見赫連澈和淺沫上來,憂心如焚,急著想跳下去救人,可天帝攔住她,不斷過招,讓她脫身不得。

    不喜歡宴會喧鬧的清華大帝,不得已,也過來了。他想動用無邊法力,一眼看透深不可測的河水,找到徒兒的所在。

    忽然,天際紫黑色的雲峰滾滾湧來,一襲紫黑長袍,坐著最低奢豪華車馬的魔皇,風馳電掣而來。

    颶風刮得不少人,都翻翻滾滾,跌進了河裏,或者楓宇天的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魔皇從馬車裏飛身跳下,一把拉住清華大帝的手:“清華老兄,五千年不見,你還是這麽精氣神十足,法力好像又精進了不少。”

    清華大帝淡然一笑:“你也不差,功力更加深厚,這勃勃野心,也絲毫不減當年。”

    他倆臉上都帶著笑,說得好像是老朋友重逢,其實,刀光劍影,手底下,一秒鍾都沒有閑著,早就過了無數招,一時之間,誰也壓不住誰。

    絕大部分人看熱鬧,不敢輕易站隊,怕站錯了,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修羅域和妖域的來使,就始終作壁上觀。

    明越在三清天看守門戶,蔓箐在麵壁思過,不得外出,宸越、赤越跟著來了宴會,不想再忍,都紛紛跳入河中,準備幫赫連澈一把。

    連闋和雲熠互相使個眼色,連闋先跳了下去,雲熠做出義憤填膺的樣子:“連王爺,這是冥府和我們神界的事兒,你一個魔域來的,不該幹涉。”

    說著,他也跳了下去,追向連闋,做出打得難分難解的架勢。

    場麵漸漸變得失控,看熱鬧的,有些看不下去了,紛紛跳下水去,幫忙搜救。

    清華大帝和溪雲神女被魔皇和天帝絆住,水下,連闋和雲熠戲份演足之後,就飛速沉入最深處,向赫連澈和冥小舞他們靠近,形成包圍之勢。

    宸越、赤越等人,根本無法靠近這裏,紛紛被事先安排在水底的高手攔住,展開激烈廝殺。

    冥小舞的手,被心底的怨念和赫連渝無形隱秘的力量製約,匕首一點點靠近肚子。

    赫連澈一手樓著她,一手攥住她的手腕,想奪下她的匕首,可是,他和赫連渝的實力,並沒有差多少,再加上連闋和雲熠,根本就控製不住冥小舞的滔滔自殘自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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