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還真以為,他會喜歡上自己不成?

    赫連澈看見她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血色退盡,迅速變得蒼白,嘴唇顫動,越發顯得楚楚可憐,仿佛受盡了委屈,見著她那雙噙著水霧的眸子,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忍不住心軟。

    赫連澈眸色變暗,平靜的臉上,浮現兩分厲色,冷冷道:“晏池,昨晚我告訴過你,我的淺沫膽兒小,愛挑食,晚上離了我睡不安穩,我托你好好照顧她,可現在看,你並沒有啊。”

    我的淺沫?這個稱謂,讓淺沫的心,漏跳了一拍。

    晏池無話可說,他們企圖對淺沫實施心理突破,讓她一個人在狹窄昏暗的審訊室裏呆了很久,晚上,甚至連睡覺的床都沒有,這的確是非常熬人。

    對一個女孩兒來說,應當是很難受的。

    “卑職知罪,”晏池的確沒有對淺沫有半點照顧:“可是,我們隻是按照正常的審訊流程來的。”

    赫連澈冷笑:“正常審訊流程?那請問,查出什麽來了嗎?”

    晏池和司主大人以及所有陰差都變了臉色,叩頭不止。

    要是查出來,他們底氣也足點,可是偏偏就是什麽都沒有,不但要放人,還顯得他們非常不占理,不管冥帝大人治他們什麽罪,都無可狡辯。

    搞得好像他們陰差集體冤枉了人一樣,可是他們都覺得,當晚去見費仲的那個女人就是淺沫,隻是苦於沒有直接的證據罷了。

    赫連澈冷冷道:“冤魂司主,這件事,我希望你們給我一個合理的答複,淺野的案子,也用點心去調查,否則……”

    否則什麽,他沒說,隻是淡淡笑了一聲,平靜溫和,無形中讓所有陰差都感覺,一把明晃晃的刀,懸在了脖子上。

    冤魂司司主冷汗直流,磕頭如搗蒜:“是是是,冥帝大人,卑職一定帶領冤魂司的所有陰差們盡快超出淺野的下落。”

    赫連澈要幫她查哥哥的下落了?

    是真心相助,還是,試探?

    淺沫半信半疑,又喜又驚,扯扯赫連澈的衣袖,軟軟道:“回家吧,我好困……一晚上都沒睡了。”

    赫連澈握住她的手,這一握才發現,她手冰的很,好像是攥了一個冰疙瘩在手裏。

    冥蟬是這世上最為怕冷的生靈,他心頭的火更大,可看淺沫那虛弱得好像隨時快撐不住的樣子,將怒火暫且壓下,淡淡嗯了一聲。

    樂雲川立即駕馭馬車離開。

    淺沫身上太冰了,這讓赫連澈想起了在雪窟的那個晚上,她倒在地上,渾身濕透,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他原本是打算把她接出冤魂司後,就不管她了,畢竟她自己作的。

    背著他竟然還敢跟費仲那個老色鬼接觸,還真是不怕自己被糟蹋了,她是真的打算為她那個估計再也找不回來的哥哥,把自己全葬送進去是嗎?

    從昨天得知淺沫被陰差帶走,一直到現在他都似乎很平靜,至少在外人看來,這件事並沒有對他影響多少,他處理任何文書都一如既往有條不紊,也沒有胡亂發火。

    可他自己心裏清楚,他的心,其實已經亂了,恨不得將淺沫給掐死。

    他真心覺得,如果有一天淺沫死了,毫無疑問,肯定是被蠢死的。

    但……所有的怒火,在看見她虛弱蒼白的臉,觸摸到她冰冷的手之後,竟然就這麽一點點的熄滅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