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回過神來,徹底失去耐心,不假思索重新閉上眼,嗓音冷峻如霜:“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就算長得和她再相似,也終究不是她。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還想要你的飯碗,就立刻滾出去。”

    他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說出來的話也擲地有聲,震的人心頭發顫。

    羽靈被他莫名的脾氣嚇了一跳,而後又想起方才在樓道裏遇到的那個紅著眼眶的姑娘,心念一轉,突然就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是把她當成那個女孩了嗎?

    方才她一進客廳陳謙就迎了上來,支支吾吾地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她看到這荒唐可笑的一幕瞬間有種怒意衝上腦門的感覺,不耐煩地輕聲說了句“滾開”,伸手就推開陳謙,徑直走了上來。

    卻剛好,和從金軒臥室裏出來的女孩撞了個正著。

    心裏好似被什麽蟲子啃了一下,怒意也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羽靈當即就攥緊了拳頭,渾身有些發抖。

    帶回家不夠,還帶進臥室?

    那女孩揉著眼角,臉色白得嚇人,匆匆跑出來,好像受了萬般委屈。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不懂城府,心思都寫在臉上,羽靈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姑娘簡直淺薄的讓她想罵人。

    怎麽,才兩個月不見,金軒就換胃口了?

    她正擺出一張溫婉可人的笑臉準備過去會會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誰知,那女孩卻忽然放下了掩住眉眼的手,露出那張白皙明豔的臉龐。

    羽靈陡然僵在原地。

    陳謙追上來剛想解釋,見羽靈眼底那些斑駁的光影,深淺交錯,似乎被什麽所震撼。

    他知道,不必再多說什麽,她肯定都懂了。

    於是他抿上唇,緘口不語了。

    羽靈還是在顫抖,可心中那些怒火卻如同被人猛地摔碎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煙塵四起。

    剩下的,漸漸在風沙中被磨成了綿長的心酸和疼痛。

    金軒……她輕笑出聲,他怎麽會是兩個月就換胃口的人?

    別說兩個月,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一輩子,他大概也就愛定了和她相似的眉眼,和她相似的脾氣,和她相似的名字……以及一切與她有關的東西。

    “方小姐,那是譚毓齡小姐,金公子遠房的親戚。”

    羽靈點點頭,拎著塑料袋裏的藥,一步步迎著女孩的身影上了樓。

    譚毓齡也沒想到會在金軒家裏見到另一個女人,微微一愣,趕緊擦幹了眼角的淚,警惕地打量起來對方。

    這一打量,卻比羽靈方才還要驚訝幾分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誰?”

    羽靈的出現可以說是讓譚毓齡又驚又惱,就像網絡上流傳的那句“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她們兩個有著相似的容貌,可羽靈身上的氣質卻不止勝她一籌、壓她一頭。

    那是種沉靜的高傲,內斂的鋒芒,冷漠的溫柔,甚至玩世不恭的鄭重。

    她能將世間所有相悖的氣質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而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

    她很美麗,那雙與她相似的褐色眼眸裏沉澱她所不能懂的內容。

    譚毓齡一眼就能看出羽靈比她大出不止三歲,這個年紀的女人她見過的很多,大多數都被柴米油鹽的世俗所牽絆著,眼裏隻有做不完的家務和調皮搗蛋的孩子,可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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