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把人帶到他眼前,他還能視而不見?

    他正琢磨著,又聽金軒淡漠地開了腔,語氣不重,話裏的鋒芒卻半點不減,讓人心頭發寒:“成墨,我和你們多年的兄弟,不想辜負了這份情誼。是兄弟就該守著兄弟的界限,做事不能太不講規矩。讓彼此難堪。”

    成墨何等心思,瞬間就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同時,也被這言外之意震住。

    他將手機鎖屏揣進兜裏,慢條斯理地攢出嘴角一個風雅的笑,腳上的手工皮鞋卻狠狠地踢在了黑砂石麵的茶幾上,發出一聲巨響。

    與此同時飄落的還有他冷得下霜的嗓音:“金軒,我們他媽一番好心都喂了狗了。”

    他剛才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如果他和厲雲天敢不經他允許就把人帶來,他們的兄弟情誼就到此為止。

    成墨從沙發背上抄起外套轉身就往外走去,陳謙聽到辦公室裏的動靜趕緊迎上來。

    成公子向來是脾氣最好的,至少表麵上永遠笑吟吟的不給人臉色看,可是這次他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來的一刹那,那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暗幽冷嚇得陳謙都是一哆嗦。

    “勸不動,走了,他死的時候派人支會我一聲,其他事不用喊我。”成墨留下這麽一句就走了。

    陳謙愁眉苦臉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追還是不該追。

    思索一番覺得還是屋裏的人稍微重要些,於是陳謙敲門進了辦公室,發現金公子還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目光凝視著手裏的文件,分毫不留給其他。

    可,那明明隻是一頁目錄,他已經盯著看了許久。

    陳謙輕咳了一聲,故意繞了個圈子開口:“金公子,明天雲副總做手術呢。”

    這個話題總算引來了金軒一點關注:“淩霄不是守著嗎?請最好的腦科醫生,千萬不能出事。”

    “淩先生平日裏是不分晝夜地守著。”陳謙擠眉弄眼:“可是淩先生說這兩天他有事,雲副總這邊他分身乏術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一般人總該問一句“有什麽事”吧?但金軒從來都不是一般人。

    他闃黑無光的眸子裏淡淡閃過思考的痕跡,而後點頭道:“這段日子他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雲黛,是該休息幾天,你派幾名看護過去,手腳利索點的。”

    說著又忍不住咳嗽了幾下,聽得陳謙心驚膽戰,他才接著嗓音沙啞地說下去:“再通知陳曄過去換班。”

    就這樣雲淡風輕地繞過了陳謙給的台階。

    陳謙心裏好像無數隻爪子在撓,深呼一口氣,又硬著頭皮加了劑量:“金公子您不過去看看嗎?雲黛怎麽說也是您的師妹——”

    “等她好了我再過去。”

    這油鹽不進的樣子,陳謙簡直想罵街了。

    還是再下一劑猛料吧:“金公子,今天雲副總那邊盯梢的保鏢報回來說,有個麵生的女人過去看過雲副總,在樓道裏遇見楚小姐倆人還吵了一架。”陳謙說著說著就開始不著邊際放飛自我了:“啊對,還說楚小姐氣極推了對方一下,對方摔在地上腳扭了,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這繪聲繪色地描述連他自己都覺得賊揪心了。然而金軒還是巋然不動地坐在輪椅上,眼瞼闔著,麵部輪廓紋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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