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裏,一處拉著百葉窗的、辦公室模樣的房間。

    藍兮摩挲著茶杯,眯眸望著從百葉窗裏透進來的光亮,紅唇動了動:“他已經走了?”

    “是,聖座。”身後的人一身戎裝,肩上掛著槍,護目鏡推到了頭頂,麵容是魔域人特有的深邃:“按照您的意思,給他留了點教訓。他中了兩彈,不在要害部位,傷不著性命。估計能安生一陣子,少來找大小姐的茬了。”

    “便宜他了。”藍兮冷笑:“我女兒在他身上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弄死他都是輕的。”

    身後的人立刻道:“那屬下現在就去殺了他!”

    “站住。”方青照從側室推門走了出來,垂眸望著他,簡單平淡的兩個字,沉澱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那人忙行禮:“方先生。”

    “你先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

    那人憤憤地抬頭,正對上對方靜水流深的目光,微皺了下眉,遲疑道:“是。”

    藍兮放下茶杯,托腮瞧著方青照長身玉立的側影,嘲弄:“你還挺心疼他。”

    “是不想給你惹麻煩。”方青照拆下領帶,信手扔在沙發上:“他要是在這裏出了什麽三長兩短,你以為金老將軍會就此罷休?”

    藍兮也不是傻的,她早在下令的時候便叮囑過,點到為止,不要傷了他的命。

    可她自己心裏明白,和聽丈夫阻攔她,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那羽靈受的委屈都白受了?”藍兮瞪著他,眼神要多冷有多冷:“他金家傷我女兒殺我外孫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不會就此罷休?我給了金軒六個月讓他回去自己處理他家那點破事,他倒好,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賺得盆滿缽滿,其他的呢?!”

    方青照聽著,歎了口氣:“別動怒,孩子的事,你讓孩子自己解決。”

    “這句話我已經聽你說了六年了。”藍兮拍案而起:“當初羽靈含冤入獄的時候我想把她帶回來,你就跟我說了這麽一通屁話,讓她以死謝罪,在黑暗之源的沼澤下麵沉埋了五年之久。如果我當時沒聽你的,直接帶她回來,後麵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每次你都跟我說她的事情讓她自己解決,可是我看到的是什麽?”

    “我看到的是你女兒現在每天不吃藥連覺都睡不好,吃了藥卻像個木頭人一樣不會生氣不會笑,方青照,我就問你,你一個當爹的看著不心疼嗎?!不管她是不是我親生的,總歸是整個藍家承認的,我好吃好喝的養了她這麽多年不是為了讓她把心掏出來砸碎在別人眼皮底下的!”

    方青照聽完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兮,你別忘了你不止是她一個人的母親,更是這魔域億萬子民的領袖,你為了自己的女兒得罪了人類世界的金老將軍和國家元首,受苦的可能是其他人。你不是也說過,手裏握著這麽大的權利,不能任性麽。神界和冥府還有妖域和修羅界,對我們都一直虎視眈眈,我們不能再和人類世界有大規模衝突。”

    “手裏握著這麽大的權利我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藍兮再次端起茶杯,擋住吐字鋒利的唇,諷刺:“我要這權利有什麽用?”

    方青照眸光轉深,好似被一支筆點了墨進去,淡淡道:“你現在太激動了,我不想和你吵,自己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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