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嶠的聲線低沉誘人,十分悅耳,說出來的話卻直擊人心:“他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讓你覺得在他眼裏你的性命一錢不值,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你?”

    “沒有!”羽靈猛地從他懷裏撤出來,轉過頭去,意識到自己可能太衝動,語氣重新平靜下來,平靜到冷漠:“沒有。”

    “有。”鍾離嶠慢條斯理地反駁道:“羽靈小姐,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告訴我,有。”

    “少來揣測我。”羽靈攥緊了手:“我和你還沒那麽熟。”

    鍾離嶠苦笑,忽然牽起她的手重新放在傷口之上:“羽靈小姐,我前腳才受傷,你後腳就說和我不熟,過河拆橋的這麽快,讓我很傷心。”

    羽靈一口氣卡在嗓子裏,突然說不出話。良久,她抽回自己的手,道:“我一定會讓他給你個交代。”

    “這是你給我的承諾,還是你替他承諾的?”

    羽靈愣了愣,用了四五秒鍾才想明白他話裏的深意。

    從進了樹林開始,這個人就一直不停在試探她,試探她的眼睛、試探她和金軒的關係,一次兩次可能是偶然,三次四次就讓她難免起了疑:“你到底想問什麽?”

    “沒什麽。”鍾離嶠垂著眼簾,口吻如清風過境,淡淡無痕:“隻是想知道,作為我的情敵,他在你心裏究竟占了怎樣一個特殊的位置罷了。看來我想把他從這裏挖出去,可能還需要點時間。”

    他的指尖點了點她的胸口,卻沒有絲毫輕薄的意味。

    羽靈渾身一僵,抬頭就對上了對方的眼眸。

    那麽深那麽靜,笑意星星點點的,像是散落在夜空中的星辰。

    “你在說……”

    “你懂我在說什麽。”對方的指尖上移,點住了她的唇:“包括你的眼睛的問題,包括你對槍聲的敏感,我都很好奇。我想知道我究竟喜歡上了一個怎樣的女孩。因為喜歡你,所以想了解更多,這很奇怪嗎?”

    不奇怪。可問題的根源根本就不在這裏!

    問題在於——

    “你才認識我多久,你就喜歡我?”羽靈往後跌了一步,靠在了身後那棵樹上,細軟的眉頭緊緊顰在一起。

    “喜歡是一瞬間的事,我隻相信一見鍾情。”鍾離嶠莞爾:“你不也是端著酒杯就到了我桌前,還沒分清我和大哥誰是誰就點名要我陪你上山?”

    “那是因為……”羽靈說到一半,忽然驚覺自己在說什麽,頓住了話音。

    “因為什麽?”他卻不肯放過。

    “因為……聽說鍾離家的兩位少爺槍法出眾,想贏而已。”羽靈聳聳肩,表情坦然又傲慢:“畢竟是我第一次在世家宗族麵前露臉,總不能輸得太不像樣。”

    “我大哥槍法也不差。”準確的說,比他還略勝一籌。

    羽靈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執拗,那種越逼越近的執拗,像隻初生的牛犢,不管不顧地刨根問底。

    她突然很想笑,這不是上流社會所謂的貴族門庭裏該教養出來的性格。

    所謂貴族,大都都是些附庸風雅、自詡不凡之輩,他們隻會比尋常老百姓更注重表麵上的分寸和風度,絕對不會做一丁點僭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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